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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月 -【尊皇的灰姑娘之一】遇見沙漠雄獅 關閉[複製鏈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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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9-6 09:13 PM|只看該作者|倒序瀏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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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定是病了或是瘋了,
否則怎麼可能會愛上那個惡質的沙漠雄獅?
他可是不顧一切文明規範,
強制把她“囚禁”在他王國的野蠻人啊!
好啦!嚴格說來,他不是什麼野蠻人,
他統馭一個世界級的貿易集團,
懂得多國語言與禮儀,
而且對她就像個公主一樣,
甚至別人欺負她,打得她全身是傷時,
他還替她狠狠教訓了對方一頓,
可是、可是……他不讓她回家,
硬要她當他的女人,這就非常的可惡了!
所以她怎麼可能愛上這個囚禁她的壞人呢?
她一定、絕對、肯定是搞錯了!

第一章
晴空朗朗,和風徐徐,安家的老園丁正拿著鐵鏟挖土,準備栽植新品種玫瑰,突地,一聲爆吼從安家飯廳傳出,嚇得他手裏的鐵鏟都掉了。

  拍撫著胸口,老園丁抬起頭來,視線剛巧可以從窗戶往屋裏瞧──

  發出驚人吼聲的是一名身材高瘦、面容斯文的男子,那是安家的戶長安俊騏,大學畢業那年因雙親車禍驟逝,他以青年之姿繼承父親遺留下的保險公司,一肩挑起照顧小妹的責任,如今幾年過去,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,並在市場佔有一席之地。

  “我不準,海兒,你聽到沒有?我不準你去!”安俊騏板著臉斥道,只差沒有拍桌警告。

  “哥,人家錢付了,護照簽證都弄好了,日期也定了,不要這樣嘛!”安海兒可沒有被他嚇到,張著一雙無辜大眼撒嬌。

  “我們不缺這點錢,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你去那種鬼地方!”安俊騏語帶強硬。

  這丫頭真大膽!要出國居然先斬後奏,而且,什麼地方不好選,竟選一個雞不拉屎、鳥不生蛋外加政局不穩的中東國家!?

  “哥,阿拉伯不是什麼鬼地方,幹嘛這麼說啊!?再說,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去而已,是跟團耶!更何況,還有曉筠在啊!”蘇曉筠是她的大學死黨。

  “不行。”安俊騏一口回絕。

  跟團又如何?兩個年輕貌美的女生去那地方,不用大腦想也知道有多危險。

  “哥──”她嬌嚷。

  “我說不行就是不行!”安俊騏仍舊堅持。

  “不管,我計畫好久了,你不答應我也要去!”她嘟著嘴從餐桌旁起身,準備閃人。

  開什麼玩笑!去阿拉伯可是她好久以來的心願,那片黃澄澄的沙漠、那些中東人的穿著,幾年前在旅遊頻道看過介紹之後,她就向往不已,甚至在考上大學時選擇主修阿拉伯語、副修英文,就是為了這一次旅行啊!

  “海兒!”安俊騏在她經過身邊時,先一步抓住她的手。

  “哥,我都大學畢業了,去玩回來我就要步入社會了,你就讓我完成心願嘛!”她使勁地撒嬌,聲音甜得幾乎要滴出蜜來。

  “少來,這招對我沒用。”話是這麼說,安俊騏的語氣卻軟了幾分。

  “哥,不要這樣啦!讓人家去啦!”聽出哥哥的軟化,她繼續“魯”。

  “海兒,那裏實在太危險,你一個女孩兒家,我真的不放心。爸媽已經不在了,若是你再發生什麼事,叫我怎麼跟他們交代?”安俊騏嘆口氣道。他永遠無法忘記當年他得知雙親意外死亡時,心裏有多痛。

  “不會啦!哥,我保證我跟曉筠會跟導遊跟得緊緊的,絕對不會脫隊,不會有危險的。”她比起童子軍的手勢發誓。

  “你就真這麼想去?”他實在萬分不願,但她哀求的眼神讓他的意念松動。

  “嗯。”她用力點點頭。

  “哥,你又不是沒進過人家房間,看到書櫃上那堆有關阿拉伯的旅遊書,你還不能了解嗎?”她再三強調。

  “唉……你的行程表在哪兒?住的旅館是哪幾間?旅行社的電話幾號?全部都印一份來給我吧!”拗不過妹妹的要求,安俊騏只能妥協。

  “你等等,我馬上去拿。”安海兒立刻展露滿滿的笑顏,窈窕的身形蹦蹦跳跳地往樓梯跑。

  YA!她終於說服哥哥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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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阿拉伯 尼夫沙漠

  烈陽高照,將一片無際沙漠照耀得如黃金般閃耀,一名身著鑲金邊白袍的男子騎在駱駝上,用鷹隼般的銀眸凝視著遠方。

  他的身形頎長挺拔,器宇軒昂,有卓然的王者之勢。雙眉如墨、鼻挺唇薄,一雙銀厲眼瞳像寒冰般沒有任何溫度。

  他是沙漠雄獅,蒙族的領袖──阿契.蘇威。他接下領袖之位不久,即將他的勢力拓展至中東各地,而在他將所領導的威契集團帶進全球前百大企業後,他的影響力更是遍及全世界。

  聽聞他的稱號,沒人敢不賣他面子,不但西方國家要畏懼他,連中東各國的領導者也要聽令於他。他堪稱是中東世界的地下君王,位高權重、富可敵國,但他非常神秘,據說他的藏匿地點不下三十幾處,所以沒人清楚他的行蹤。

  他的財富來自經商貿易、期貨股票,但更多的是軍火買賣,而他的情報網遍及全球,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耳目。

  黃沙滾滾,一名騎著駱駝的男子,由另一個方向奔馳而來。

  “族長。”阿魯躍下駱駝,恭敬的招呼。

  “嗯。”蘇威應了聲。

  “族長,沙國國王希望能和您約個時間見面。”阿魯簡單明了地報告,消息來源是沙國國王透過他們在利雅德的據點,傳到他這裏。

  “嗯。”

  了解主子心中自有盤算,阿魯沒有追問,只等他決定。

  哼!就知道那老頭子沉不住氣,不過是幾顆核彈而已,就急著派人四處找他。蘇威半垂眼睫,沒有任何表情,過了好半晌,他才開口:

  “阿魯,跟那老頭說,三天之後到威契大樓來。”

  “是。”阿魯得令,立刻躍上駱駝離開,留給主子獨處的空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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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中正機場

  “海兒,記得……”

  “哥,我知道,我會每天打電話跟你報平安的。”安海兒用力握住安俊騏的手,第N次強調。從踏出家門到機場,他不知道交代幾遍,聽到她耳朵都快長繭了。

  “不是每天,是每天早晚一次。”安俊騏仍是不厭其煩地交代。

  “是,我知道,我一定會向你晨昏問安的。”她再三強調。

  “曉筠,海兒就交給你了,你們兩個要互相照應對方,知道嗎?”安俊騏轉向一旁的短發女孩。

  蘇曉筠與海兒年紀相當,卻是不同的典型,她留著一頭俏麗短發,一張娃娃臉像個未滿十八的女生;海兒則將一頭長發綁成馬尾,眼眸閃著光採,顯得青春洋溢、嬌俏可人。

  “我會的。”她笑嘻嘻的點頭,可以明白他的擔憂,畢竟是海兒是他唯一的親人。

  “好啦!哥,導遊要我們集合了,掰啦!”即將圓夢的安海兒一顆心全飛到阿拉伯了,根本不想再跟他哈啦,拖著曉筠就走掉。

  “海兒……”安俊騏只能無奈地朝她們揮手。

  希望海兒可以平安歸來才好,但為何他的心頭難掩沉重,倣佛有什麼事即將發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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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利雅德 威契商業大樓

  穿著白袍、體格龐大的男人在頂樓辦公室來回踱步,表情十分焦躁,倣佛天快塌下來似的。

  “國王閣下,請您稍安勿躁。”阿魯語調平平地開口,相對於那男人的急切,他沒有任何表情。

  “阿契先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來?”法德抬頭問道,語氣完全沒有阿拉伯國王該有的威儀。

  “主子既然說要與您會面,就不會失約,這點請您放心。”

  “好吧。”法德只得捺著性子繼續等。

  又過了半小時,房門終於打開來,蘇威走了進來。

  “阿契先生,您來啦!”法德含笑相迎,等待時的躁怒頓時消散。

  “嗯。”他急著巴結逢迎的態度,讓蘇威頗不耐煩,一屁股就坐到專用椅上,不給他好臉色。

  “阿契先生,關於那批核彈,什麼時候可以交貨呢?”法德雖然感到氣憤,仍不敢造次,畢竟有求於人。

  “急什麼?”他挑眉道,當然知道法德在想什麼,但,說他氣勢淩人也好,說他傲慢也罷,他就是這種人,不爽可以不要來找他。

  “欸,最近局勢不太穩定,你也知道我們國家需要更強大的武力才行。”法德說得冠冕堂皇。

  “哼,這麼急著嫁禍海珊,會不會有失公道了點?”蘇威冷哼道。

  他要信他的話,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。何況,他早先就收到情報,說法德打算將這批核彈交給美軍,當作是海珊所藏的核武,以便討好美方,順便讓海珊人頭落地。

  “你……你在說什麼,我怎麼聽不懂?”法德心下一驚,額角冷汗直冒。他怎麼會知道?這事明明很隱密!

  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你承認也好,不承認也行,那批核彈十天後就會送到你面前,錢你自己看著辦。”懶得管這些狗屁倒灶之事,他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。

  “是,我知道,我會在三天之內匯錢進您的帳戶的。”他沒有再緊咬這事,讓法德暗暗松口氣。

  “你可以走了。”他下起逐客令。

  “呃,不曉得阿契先生,您要在利雅德待多久?”法德沒有馬上離開。

  “還有事?”

  “不是的,我想,既然您都來這裏了,不妨撥空到洛莉亞那兒去一趟,我有特別交代要她好好招呼您,讓您放松一下。”法德意有所指。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他揮手要人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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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市集

  日頭炎炎,逼近四十度的高溫,熱得人快抓狂。

  呼……好熱!安海兒不停地拿手當扇子扇著自己,卻於事無補,熱浪還是讓她汗流浹背。

  “怪了,你不會熱嗎?”安海兒瞅著死黨的娃娃臉,真的是一點汗漬都沒有。

  “心靜自然涼啊!你這樣一直扇,只會越來越熱吧!”蘇曉筠笑道,她天生就是這種體質,就算再熱,也不會流汗。

  “我才覺得你沒神經呢!”真受不了,安海兒用手指“凸凸”她的額角。

  “是啊!我是沒神經,我們快跟上隊伍吧!”蘇曉筠拉著她的手腕,加入旅行團的隊伍,今天導遊安排逛市集,也就是俗稱的血拚時間,她們就在熱鬧的人群中穿梭。

  “嘿,等等,曉筠,你看。”安海兒眼尖地發現一旁攤位,擺著精致的皮飾、木雕。

  “好漂亮!”蘇曉筠拿起一條細致的皮雕項煉。

  “我想買這個。”安海兒拿的是一只雄獅木雕,那張牙舞爪的模樣雕得栩栩如生,很得她的緣。

  “木雕很重哦!你要買嗎?”蘇曉筠提醒她。

  “反正行李箱很大,沒差這尊木雕吧!”她聳聳肩。

  “那就買吧!”

  “請問這個多少錢?”安海兒抬起頭來對攤販說話,拜興趣所致,她的阿拉伯語十分流利。

  滿臉胡子的攤販看看她們的穿著,然後開價。

  “一百美金。”

  “你搶人啊!不過是雕刻品,你竟然開高價!?”安海兒聞言蹙眉。

  當她們觀光客是凱子他娘嗎?一百美金!?虧他說得出口。

  “不買滾開。”攤販用非常鄙視的眼神與口氣趕人。

  兩個女人沒男人陪在身邊,還敢出來大街晃,這裏的女人,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。

  欸?安海兒眉心皺得更緊。她知道中東是男尊女卑的世界,但她不知道情況嚴重到連買個東西,都會讓人如此對待。

  “你們還杵在這裏做什麼?”攤販沉著臉,揮手要她們離開。

  “你、你這是什麼態度!?”安海兒火了起來,用力放下木雕,語氣跟著兇悍。

  “不買東西就快滾,不要站在這裏妨礙我做生意!”攤販可沒有被她嚇到,比她更兇惡。

  “海兒,別惹事。”蘇曉筠見狀,連忙拉開她,在異地總不好太囂張。

  “我不管,好歹我是個觀光客,怎麼可以對客人這麼兇呢?”她覺得有必要討回公道。

  “海兒,我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,人生地不熟的,怎麼可能爭得過他呢?”蘇曉筠硬拉著她走。

  “曉筠……”她雖然很不想走,還是被拖離攤位一段距離。

  “大小姐,我們出來玩要開心點,不要為了這點事跟人家過不去。”蘇曉筠比她更堅持。

  “好嘛!”拗不過去,安海兒只得壓下脾氣。

  “我們再去逛別的攤子吧!”蘇曉筠暗自吁了一口氣,總算說服她了。

  雖說不計較,攤販的態度還是讓安海兒記在心上,也沒那心情再逛市集,倒是蘇曉筠逛得很高興,還不忘拿著相機到處拍照。

  人潮很多,不知不覺兩人分散開來,等蘇曉筠注意到時,安海兒早已不見蹤影。

  “咦?人呢?”怎麼才一會兒工夫而已,人就不見蹤影?蘇曉筠心下重重一沉,焦急地四處張望。

  “海兒?海兒?你在哪裏?”她推開人群,揚聲尋人,越找臉色越蒼白。

  “不要緊張、不要緊張,說不定她跑去找導遊了。”她告訴自己,連忙回頭往集合地點跑。

  “阿慕先生,你有沒有看到海兒?”蘇曉筠急急忙忙地跑到導遊面前。

  “蘇小姐,你是說安小姐嗎?沒有啊!我沒有看到她,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?”

  “沒有!我跟海兒分散了!”

  “什麼!?沒關係,蘇小姐,你不要緊張,先跟團員留在這裏,我馬上去請人幫忙找。”阿慕先安撫她的情緒,心裏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,這市集裏龍蛇雜混,若是有個萬一,安小姐被賣到黑市,就再也回不來了。

  蘇曉筠可沒法因幾句安慰的話放心,她心頭不祥的預感愈來愈重。

  完了!海兒不見了,她怎麼向安大哥交代啊!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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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廂找人找得急,這邊安海兒也是找人找得慌亂不已。

  “曉筠、曉筠,你在哪裏?”

  她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找到處喊人,等她反應過來時,她已經遠離市集,身處在僻靜的小巷裏。

  “這裏是哪裏啊?我怎麼跑到這裏來的?”她愣愣地看著陌生的四周。

  “還是先回去吧!說不定曉筠已經在導遊那邊等我了。”她喃喃自語著,腳步也不敢停,試著往回走。

  “應該是這裏吧!不,會不會是往那條路呢?奇怪,怎麼每條巷子都長得一樣?”她越走心越慌,不得不承認自己迷路了。

  “怎麼辦?”她杵在原地,想到自己的處境不禁感到頭皮發麻。

  “小姐,你是不是迷路了?”

  一道不甚流利的英文,在安海兒的身後響起,嚇得她趕緊回身,原來是一名以黑紗蒙面的女人。

  “小姐,你是不是迷路了?”早已注意到她的洛莉亞笑咪咪地又問了一次。

  “是的,可以麻煩你帶我回市集嗎?”有如看到救星,安海兒滿臉感激地承認,順便提出要求。

  方才巷子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,這會兒總算出現個人,真是上天保佑!

  “這個嘛……”她半垂眼睫,掩去心中的盤算。

  “這樣好了,我給你十塊美金,麻煩你帶我去找我朋友可以嗎?”安海兒以為她想要報酬,趕緊掏錢遞過去。

  “不、不是這樣的,我一個女人家是不可以單獨到市集的,不如,你跟我回家,我請我哥哥送你回去,如何?”她揮手推拒。

  “原來是這樣啊!那就麻煩你了。”安海兒尷尬地收起紙鈔,暗罵自己沒搞清楚,就把好心人當成貪財之人看待。

  “我家就在另一頭的巷子裏,請你跟我來。”洛莉亞走在最前頭,深邃的黑瞳在閃爍。

  區區十塊美金就想打發她嗎?真是太天真了。

  一心只想與曉筠會合的安海兒,就跟著陌生女子,一步步掉入陷阱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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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雖說是另一頭的巷子,安海兒還是跟著洛莉亞在巷子裏走來繞去,正當她有所疑問想開口時,洛莉亞突然在一扇褪色的紅門前停下來,在門上敲了敲。

  沒多久就有人來應門,開門的是一個壯漢,留著一把落腮胡。

  “老……”

  “大哥,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一下。”洛莉亞先一步抬頭向他使眼色。

  “嗯咳!小妹先進來吧!”接到訊息,男僕很快反應過來,將大門拉開。

  “小姐,你先進來等一下好嗎?”洛莉亞回頭對安海兒說道。

  “哦!”安海兒不疑有他,乖乖地踏進屋裏,一股濃厚的檀香味混著壯漢身上傳來的體味,讓她微微蹙眉,又趕緊舒展眉心。

  在人家的家裏,這樣不太禮貌。她暗暗告訴自己。

  “小姐,我想你一定口渴了,這給你喝,我跟大哥說一下,等會兒就帶你出去。”洛莉亞走到桌邊,隨手拿著水壺倒了杯飲料給她,然後與壯漢消失在酒紅色的簾幕後。

  她不提還好,一提安海兒還真覺得有點渴,以口就杯喝了起來。

  是葡萄汁,嗯,味道挺好的,她又多喝了幾口。

  雙眼張望著四周,她覺得屋子的陳設十分老舊,褪色的紅色地毯、坐下去就好像會四分五裂的長木椅,看樣子,這家人的生活似乎不太好。

  就在她如此想時,簾幕被掀開,這會兒卻不見洛莉亞,而只有壯漢大跨步走出來。

  “呃,我們可以離開了嗎?”他的身形還有氣味,實在讓安海兒倍感威脅,但她試著不讓自己的臉上表露太多情緒。

  “跟我來。”男僕粗聲粗氣地開口。

  安海兒趕緊跟上去。

  跨過簾幕,她才知道之前的想法根本是錯的。

  頭頂上灰不拉嘰的天花板變成米白色,地板也鋪著酒紅色錦織地毯,走道兩旁還掛著幾幅男女交歡的春宮畫,這一切的一切,讓她的肌膚泛起一陣疙瘩。

  尋常人家會掛這種畫嗎?某種異常的直覺湧上她的心頭。

  這……這裏似乎不是什麼好地方。她越走越心疑,空氣中散發的薰香,還有不知名的奇怪氣味,更讓她心驚不已。

  她不得不去想,她是不是被拐到不該來的地方吧?

 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,才想往回走,但壯漢卻眼尖地發現她的逃脫之意,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臂。

  “放開我!”安海兒低聲吼道,但他卻像在抓小雞似的,硬是拖著她穿越長廊,推開精致紅漆木雕門,粗魯地將她扔到地毯上。

  “哦!”手臂直接接觸地面讓她痛得迸出眼淚。

  等她回過神來,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偌大的華麗房間,正中央就放著一張大床,上頭掛著白紗帳幕,墻上則是紅色的帷幔,隨著空氣的流動還會泛起波浪,感覺華麗而俗氣。

  而帶她進門的蒙面女子,這時已經卸下面紗,露出一張美傃臉孔,但仔細看,眼角、唇邊的細紋,都是洩露她年華逐漸逝去的證據。

  “你、你不是要帶我回市集嗎?”安海兒脫口道,但話一出口,她馬上覺得自己問得很白癡。

  現下這種情況,還需要問嗎?她擺明就是羊入虎口了。

  “你以為你進了這裏,還能出去嗎?”洛莉亞的嘴角揚起一抹算計的冷笑。

  “你到底是誰?”安海兒瞇眼瞪著她。

  “我?我是這裏的老板,男人總愛來我這裏花錢享樂,這樣的解釋你滿意嗎?”

  “你不能這麼做!這是犯法的!”毛骨悚然,安海兒按著撞傷的手臂,從地毯上爬起,轉身想走,卻被男僕擋住去路。

  “讓我走,這是綁架!”她伸手去推他,他卻文風不動地杵在原地。

  她額角冒汗,第一次了解到小蝦米對抗大鯨魚是什麼感覺。

  “這不是綁架,是你自願跟我走的。”洛莉亞糾正她的說法。

  “是你說要帶我回市集,我才跟你走的,這算誘拐。”她回身指著她的鼻子吼道。

  “不管怎麼說,你都踏進這裏了。”她聳聳肩,不以為意。

  “那要多少錢,你才肯放人?”安海兒幹脆開價,以求自保。

  洛莉亞也很爽快地說了個價碼,但卻是天價。

  “你──”她根本是坑死人不償命!安海兒被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
  “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!剛好今晚有個重量級的客人會來,要是你幸運被看上的話,說不定以後你還會感激我呢!”

  原本還在煩惱要叫誰來伺候貴客,就這麼剛巧瞧見她一個人落單,再見她俏麗的秀顏時,洛莉亞就打定主意要拿她來備用。

  雖然她已經挑選好一些貨色,但多些準備總是萬無一失,畢竟她也算這行的佼佼者,到手的財富怎可吐出去?

  “感激你個頭!放我出去!”即將面臨的危機感讓安海兒脫口粗話,一腳踹向男僕的脛骨,但他連喊痛都沒有。

  這人是銅墻鐵壁嗎?

  “放我出去!”這一次她手腳並用,又踹又捶的,仍舊沒用,倒是她自己打得頭昏眼花。

  沒錯,真的頭好昏,這個認知才在腦中浮現,跟著眼前一片漆黑,她,失去了意識。

  在倒地之前,男僕接住她。

  “嘖,這迷藥的效力真差,等會兒再跟嬤嬤要更強效的迷藥來。”洛莉亞向手下示意,要他將人放倒在床上。

  “是。”

  “記得找幾個人幫她凈身,順便檢查她的身子,我可不想得罪貴客。”

  “是。”他立刻領命去辦事。

  “不要怪我啊!誰教你要落單,讓我有機會接近你。”洛莉亞塗著蔻丹的指尖劃過她細致的臉頰。

第二章
他不該來的。

  一踏進洛莉亞經營的銷金窟,蘇威就想走人了,若不是太無聊,他根本不可能來這種地方。

  薰香的煙霧、暈黃的燈光,讓他皺眉,家具的擺設與四周的布置雖然華麗至極,卻不是他喜愛的格調。

  看出貴客的臉色不對,洛莉亞趕緊攀住他的手臂留人。

  “阿契先生,這邊坐嘛!我早就請人準備好吃的在等您了呢!”

  “放手。”他豈能讓人隨便碰!?蘇威銀眸一掃,嚇得她連忙縮手。

  “對不起,阿契先生,是我冒犯您了。”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。

  不理會她的道歉,蘇威逕自坐到毯上。

  洛莉亞趕緊擊掌下令,幾名奴僕立刻端上熱騰騰的食物,又有好幾名穿著性感沙龍的舞者依序進房就定位,悠揚的音樂彈奏起,舞者開始隨之起舞。

  這些舞者都是洛莉亞精挑細選的,她滿臉期待,期望他能在這些舞者裏挑選今晚的女伴。

  蘇威沒有動用食物,他索然無味地盯著曼妙妖嬈的女體在眼前晃動。

  無聊,真的很無聊。

  十分鐘後,蘇威決定結束這趟多餘的行程,不再自虐。

  “時間差不多了。”他逕自起身,不想多留,淡然的語氣不給人置喙的餘地。

  “阿契先生,請您等一下!”她揚聲說道,不敢再碰他。“阿契先生,我已經幫您打點好今晚的睡房了呢!”

  看樣子,那個東方女孩真的得帶出場了。她心裏想道。

  “你留給別人吧!”他沒興趣。

  “等等,阿契先生,不如您先看看再作決定,如何?”不等他開口,洛莉亞再度擊掌,男僕立刻將人攙扶進來。

  “這位東方姑娘是今天才到店裏的,保證純潔無瑕,沒人碰過。”她忙不迭地用手勾起海兒昏迷不醒的臉龐介紹。

  “我……”沒興趣這三個字,在蘇威見到人之後收口。

  被洛莉亞的手下挾住的女子,雙眼緊閉,癱軟的身子透露出她被下藥的事實,話雖如此,她清麗的臉龐還是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。

  見多了各式各樣的女人,不知怎地,她精巧的五官、窈窕的身段,硬是令他移不開眼。

  “阿魯。”他朝門口喚了聲。

  “族長,您要走了嗎?”一道迅捷的黑影閃了進來。

  “帶這位小姐上車。”不待洛莉亞鼓吹,蘇威先開了口。

  “是。”阿魯沒有二話,立刻從男僕手中接過昏迷的女人,小心地將其橫抱起,然後跟著主子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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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痛……刺痛像回圈一樣,刺激著安海兒的神經,將她的神志從重重迷霧中拉回。

  “哦……”素手下意識地撫著額角,她勉強自己睜開眼睛。

  從模糊到清楚,映入眼簾的是純然陌生的環境,黑色的大床、黑色的矮櫃、雪白的地毯、純白的紗窗……

  對了!她被拐進妓院,然後被下藥!

  這個認知像道雷劈進她的腦中,讓她從床上猛然坐起,這舉動引發她身體的不適,她微蹙眉頭。

  “你醒了。”蘇威坐在黑色大沙發裏,像極了君臨天下的王者,用英文與她交談。

  一小時三十五分鐘,他捺著性子等她醒來,只因他不想對一個沒反應的女人下手,那太過無趣。

  “你!”她瞪大了眼,直覺地低頭查看衣物──

  是一身鮮黃沙龍,不是自己原來穿的,這麼說,她已經……

  “放心吧!我還沒動你,你若感到不適,想必是老鴇在檢查時太過粗魯的關係。”他撇下嘴,好心的解開她的疑惑。

  “什麼!?”她竟然在昏迷之中,被陌生人檢查過身子!?一股怒氣湧上心頭,她氣得混身發抖。

  他們怎麼可以!?他們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她!?

  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不理會她的氣憤,蘇威開口問自己想知道的。

  “我是誰不重要,重點是我是被那女人拐進去妓院的,我不是自願的,我勸你還是送我回去飯店比較好。”安海兒用阿拉伯語回他。

  一點都不想待在原地,她翻身來到他面前,定晴看,才發現這男人有對銀色的眸子,像鋼鐵般沒有溫度。

  “如果我不呢?”沒想到她會說阿拉伯語,蘇威也跟著轉換語言,瞅著她清靈的黑眸、生動的表情,她醒來的模樣,的確比昏睡時更加吸引人,等待果然值得。

  “你到底有沒有聽懂?我不是自願的,你不能留住我!”安海兒低吼著,只差沒跳腳。

  氣死人,若不是身上沒錢,又不知身在何方,她早就閃人了。

  “可是我想留住你。”蘇威沒有因她不敬的態度而發怒,反而揚起嘴角。

  “你!我警告你,快點送我回飯店,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!”安海兒撂下狠話,雖然連小朋友都知道,這只是虛張聲勢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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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9-6 09:15 PM|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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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注意你的態度,沒有人可以威脅我!”蘇威銀眸一凜,語氣淡漠。

  “這位先生……”

  “我叫阿契.蘇威。”他打斷她的話。

  “阿契先生,你要怎樣才肯送我回飯店?”她試著平心靜氣地跟他談條件。她知道阿拉伯世界和中國一樣,都將姓放在最前面,不過近來有些阿拉伯人為了方便做生意,也會將姓放在後面,順應西方人方式,就不知他是那一種,她只好用猜的。

  “你要什麼條件才肯跟我?”他反問。

  “你就算給我全世界的財富,我也不會跟你!”她咬牙切齒地說道。這人……這人實在……

  “這麼有自信?”蘇威相信每個人都有價碼,不過是高低不同而已,沒道理她例外。

  “請你送我回去!”她再次要求。

  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他的銀眸直勾勾地盯著她。

  “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叫什麼名字,你就會放我走?”安海兒再度提出交換條件。

  “我考慮。”他的嘴角似笑非笑。

  他的語氣像施恩似的,讓她火大,牙一咬,她故意用中文說話:“安海兒。”

  不過是名字嘛!讓他知道又何妨?她說服自己。

  “安海兒?我記住了。”想考驗他的能耐嗎?蘇威故意用生硬的中文復誦一次她的名字,不想讓她知道他因為生意而學過中文。

  “你要去哪裏?你不是說要放我走?”見他起身,安海兒趕緊跟上他的步伐。

  “我有嗎?”他頓住身子,回過頭。

  “你明明說……”要死了,她身高明明就有164,但站在他面前硬是像個小矮人似的,氣勢差了一大截。

  “我只說我考慮,並沒有答應。”蘇威嘴角微揚,似笑非笑,大步離開。

  “慢──”腿長不及他,安海兒根本來不及追上,房門就被關上,還落了鎖,氣得她跳腳。

  “你這混蛋!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”她手腳並用地又捶又踹著房門,但就是沒有半個人應她,反倒弄痛自己。

  “噢!”她揉著手跳著腳坐到床邊,依舊氣個半死。

  她真呆,又被拐到,人家隨便應她,她就老實說出名字。

  “不行,我不能這麼快就投降!”她喃喃自語,雙眼開始搜尋房裏的一切。

  對!落地窗!她飛也似的衝過去,拉開窗簾,開了窗──

  強風吹得她頭發飛揚,幾乎睜不開眼,等她定睛往下看,幾句國罵當場脫口而出。

  天殺的!這麼高,就算她把窗簾、床單全綁起來,也不夠她逃吧!

  正當她捶胸頓足之時,開門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,她回頭往門口跑去,卻被一名男子攔住。

  “安小姐,請留步。”放開推車,阿魯巧妙地擋住她的去路,但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,嚴守男女分際。

  “讓開!”安海兒想繞道,還是被擋住。

  “安小姐,請留步。”

  “我警告你,你們無權拘禁我!”安海兒想推開他,卻撲了個空。

  “安小姐,族長怕你餓了,特地派我送吃的過來,請你享用。”阿魯拿起推車上餐盤的蓋子,裏頭的食物還冒著熱氣。

  “我不……”安海兒話還沒說完,食物的香味讓她的肚子不平氣地咕嚕叫。

  與曉筠從市集走散到現在,她沒吃過半點東西,唯一喝過的,是那杯被下藥的葡萄汁。

  抓住她閃神的空檔,阿魯像一陣風似的消失。

  “啊──”再度被關起來,安海兒忍不住放聲尖叫。

  氣死人,她又不小心錯失機會了!

  瞪著餐盤上的食物,有一刻她真的想打翻它們,但肚子的叫聲阻止了她。

  咽了口口水,她不自主地伸手過去。

  萬一,食物裏頭又被下迷藥怎麼辦?她頓住。

  “唉,管他的,現下都這個狀況了,被下藥又怎樣?還是填飽肚子要緊,我總會找到機會偷跑的。”她自言自語將推車推到沙發旁,坐在沙發的扶手上,大口大口地進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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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安海兒猛然睜開眼,瞬間坐起。

  “安小姐,您早。”

 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嚇一大跳,這才發現床邊站了兩名穿著橙色沙龍的中年婦女。

  “安小姐,您要梳洗更衣了嗎?”婦人用不甚標準的英文問道。

  奇怪?她什麼時候躺到床上的?安海兒怔怔地瞪著黑色大床。

  昨晚,為了防備那名叫蘇威的男人進來,她一直坐在沙發上,然後……然後她太累,就迷迷糊糊的睡著。難不成是他抱她到床上的?

  她反射性地低頭,還好,衣服還完好如初,她應該沒事。她拍拍胸口,往床邊移動。

  “安小姐,您要梳洗更衣了嗎?”

  她聞聲看著她們兩個,一個念頭突然興起,她揚起笑容,用阿拉伯語回話──

  “我可以自己來。”

  “很抱歉,安小姐,族長交代我們務必要幫您服務。”她會說本國話,讓婦女的臉上明顯松了口氣。

  “那走吧!”她很合作跟著她們走進浴室,忍著裸體的不自在,讓她們幫自己打理梳洗,洗好,她換上新的水藍沙龍,但多了罩袍,不再暴露。

  終於踏出房門,雖然她們一前一後帶著她穿越長廊,她還是把握機會仔細地觀察地形,好幾扇房門分在兩旁,還有電梯,但停在一樓不適用。

  驀地,她發現安全門就在另一頭,這代表有樓梯!

  “對不起!”她用力推開身後的婦人,提著長紗裙擺,卯足全力衝向安全門,奔下樓。

  “安小姐!”

  不理會婦人的叫聲,安海兒一心只想逃,但時間像靜止般,樓梯似乎變得好長,她跑得氣喘吁吁,只聽見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。

  終於到達一樓,她幾乎腿軟,但仍不敢停留地推開安全門,迎面而來的是寬廣的大廳,她已無心觀察,直往大門衝去,不料卻撞進來人懷裏。

  “啊!”

  “海兒,你這麼急著想見我嗎?”

  頭頂上的男聲令她寒毛直豎、臉色發白,想推開他,卻被緊緊捉住手臂。

  “放開我!”她大叫,希望能引起周遭的注意,但怪的是,所有人只是對他們行注目禮,就是沒人過來幫忙。

  這是怎麼回事?這年頭真這麼多人不懂伸出援手的意義嗎?

  “我們該上車了。”蘇威發出低沉的笑聲,輕而易舉地帶著她上車。

  方才他派去的兩名奴僕早已通知他,她逃跑的訊息,他也不急著抓人,好整以暇地等她從大門衝出來。

  “放開我!”她試著往另一邊的車門爬,才勾到車把,又被拉回來。

  “沒用的。”

  “你到底想怎樣?”她回頭吼道。

  “你何必明知故問。”他示意司機開車。

  “我也告訴過你,不可能!”她用力吼,最好讓他耳鳴聽不見。

  “天底下沒有我辦不到的事。”

  “你!”他的話讓她氣到不行。

  她是笨蛋、白癡,早知道應該先找看看有沒有後門,而不是傻傻地衝向大門,正中他下懷。

  “你沒法禁錮我太久的,我失蹤,我哥會來找我,到時你就完了!”最好哥哥可以把他狂扁一頓。安海兒氣呼呼地暗想。

  “除非我願意,否則你哥哥是找不到你的。”蘇威淡淡地接話,對她的威脅根本不放在眼裏。而且,今早阿魯已經將她的身分、過往等資料全送到他面前,辦事效率果然讓他讚賞。

  “我不相信!”她一雙美眸瞪得大大的,想他們安家也算小有財富,請幾家徵信社一起找人,不可能找不到她吧!

  “你可以試試看。”他不置可否。

  “你要帶我去哪裏?”她蹙眉。

  “你會知道的。”

  “……”她又白問了。安海兒閉上嘴巴,不想再自討沒趣。

  沿路望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,她突然眼尖地發現前方不遠處的遊覽車,就是她們旅行團所搭乘的那輛,而她所坐的車子正巧要追上。

  啊!有機會了!她興奮至極,胡亂地按著車旁的按鍵,卻無法開啟車窗,幹脆使勁拍打車窗。

  “曉筠、曉筠!我在這裏!”她用中文盡全力大叫。

  蘇威聞聲,只想笑,任由她大吼大叫。

  她真的很天真,他敢帶著她坐車,便是早就做好準備,更何況,這車除了防彈,還兼具隔音效果,她的舉動,一點作用也沒有。

  “曉筠、曉筠,快點看我這邊啊!為什麼不看我呢?我在這裏啊!”眼看車子逐漸超越遊覽車,她越來越焦急,甚至連手拍紅了、拍痛了,也不在意。

  上帝,求求你,快點讓曉筠看到我!但是,老天沒聽見她的呼喚,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與遊覽車漸行漸遠……

  “曉筠……”她狠狠地抽氣,感覺眼睛發熱,淚水差點奪眶而出。

  別哭!安海兒,別哭!哭了就等於你投降了!她抬頭眨去淚意。

  她強忍哭意的倔強模樣,讓蘇威的心動了下,這比淚如雨下更震撼他的心,他不自覺地伸手去輕撫她的粉頰。

  “別碰我!”安海兒揮去他的手,身體縮到一角。

  “手。”不理會她的拒絕,蘇威硬拉過她的手,又從前座的置物箱裏拿出一只瓶子。

  “你要做什麼?”安海兒想抽回手,卻沒法掙脫。

  蘇威沒有回答,逕自打開瓶子挖取藥膏,幫她塗抹拍紅的手掌。

  “放手!”他的手好熱,她像被燙著似的掙扎得更用力。

  “別動!”蘇威的大手很堅定地揉搓她的手心,讓安海兒的臉頰微微竄紅。

  你發什麼神經啊!?幹嘛臉紅心跳!?她在心裏暗罵自己。

  “這藥膏會讓你的手舒服點。”蘇威難得開金口解釋。

  “誰要你假好心的。”她完全不給面子。

  他嘴角輕揚,不作任何表示。

  等他一塗好藥膏,她就等不及地抽手,再度縮到角落,好似要將自己黏在車門邊。

  車內就這麼陷入一片沉默,直到車子抵達機場,她被拖著坐上私人直升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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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安海兒看得沒錯,那輛遊覽車的確是旅行團的車子,只不過蘇曉筠並沒有在那輛遊覽車上。

  自從蘇曉筠與她失散後,就再也無心繼續行程,在與導遊尋了一天卻無所獲之後,當晚她便打電話回臺灣告知安俊騏這個不幸的消息,現下,她正在機場等候安俊騏飛到阿拉伯與她會合。

  心慌憔悴已經不足以形容蘇曉筠的狀況,她雙眼紅腫地呆坐在入境大廳。

  她不只一遍責怪自己,為什麼不拉好海兒的手,不讓人潮將她倆隔開,但再多的自責又有什麼用?海兒現在到底在哪兒,她也無從得知,只希望她是平安的。

  她想得入神,連安俊騏出了入境處,來到她身邊,都不知道。

  “曉筠。”他輕搖她的肩膀。

  “安大哥……對不起……我沒有達成你的托付。”她回過神,直接跪倒在他面前,淚珠跟著落下。

  “別這樣,快起來!”她的舉動引來不少人的側目。安俊騏連忙將人拉起。

  “對不起。”她除了道歉,沒有第二句話。

  “別說了,我沒有怪你。”他搖頭道,事已至此,再責罵又有什麼用。

  “安大哥……”

  “我們先出機場到旅館,路上你再好好跟我說一次海兒失蹤的過程,我們再來想辦法找人。”安俊騏拉著她步出入境大廳。

第三章
這個叫蘇威的男人到底多有錢?這疑問在安海兒的腦中盤旋。

  生平第一次搭直升機,讓她緊張得雙手直抓著一旁的門把,雙眼也移不開窗外大片黃澄澄的沙漠。

  突地,她身形一愣。

  不會吧!她有沒有看錯?沙漠的綠洲中央,居然有座城堡!?由上往下俯瞰,整座城堡是以圓錐為中心,往外擴建,佔地驚人。

  誰在沙漠裏的綠洲建城堡?這人是瘋了還是太有錢啊?

  這個問題在直升機緩緩停在地面時,得到解答。

  是他建的?安海兒轉頭,驚疑的看著他。

  “走吧!大家都在等我們了。”蘇威幫她解開安全帶,先行步下直升機。

  隔開他的手不讓他碰,安海兒自己跳下直升機,她的舉動讓前來迎接的人紛紛倒吸口氣,而主子的放任讓他們心裏有數,這名女子的地位非比尋常。

  他們的反應會不會太大了點?阿拉伯人不是強調男女分際嗎?那她不讓他碰也很正常,不是嗎?海兒想著。

  城門外,大約有三十幾名男女各站在一邊,陣容還真龐大,如果再加個幾聲禮炮,就跟歡迎元首的儀式沒什麼兩樣了。

  “姆媽。”蘇威喚來一名身材圓胖的婦人。“安小姐是我的客人,就由你負責照顧她的一切所需,記得要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。”

  寸步不離?哼!他可以直說監視就好,何必拐彎抹角?安海兒沉著臉想道。

  “安小姐,請跟我來。”姆媽領命到她面前,說著不甚流利的英文。

  “去吧!我已經請人準備好你的房間。”蘇威的語氣溫和,卻不容拒絕。

  “哼!”她別過臉,跟著姆媽踏進城門。

  倔強的女人!他倒想看看她可以堅持到何時?蘇威的銀眸直盯著她的背影,直到消失為止。

  “族長。”阿魯走上前來。

  “走吧。”蘇威收回注視,回身搭上直升機,往另一個地點處理該做的事。

  直升機起飛的聲音讓安海兒停駐,仰首,只見它飛向天際。

  那人把她丟在這裏就走了!?他就這麼有把握她不會再跑走嗎!?那正好,她一定會找機會跑的!

  “安小姐,請往這邊。”

  姆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拉回她飄遠的思緒,她快步跟上她的腳步。

  踏進城堡,大廳的廣闊又讓她咋舌,除了四周投射進來的光線外,頭頂上的水晶吊燈也開著,璀璨的燈光將室內照耀得更加光亮。

  四周的墻上掛著油畫,雖然看不懂,也知道一定價值不菲,整個大廳給她的感覺十分華麗,卻不俗氣。

  跟著姆媽,她陸續參觀了不少地方,但她只有一個感覺──

  蘇威這人是瘋子!不但在綠洲上蓋城堡,還弄了一堆房間,他一個人用得著這麼多地方嗎?真是浪費!

  還有,這麼的大地方,電力卻源源不絕,到底是怎麼做到的?

  這使她對蘇威這人升起好奇。他到底是何方神聖,竟然有這麼大的權力?

  姆媽領著她進入二樓房間。

  “安小姐,這是族長特別為您準備的房間。”

  她環顧四周,這是間充滿阿拉伯風情的房間,整個地板全鋪著錦織地毯,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,壁上掛著多層次錦織薄紗,她好奇地伸手碰觸,絲滑的感覺很棒。

  原木的大床鋪著多彩的床罩,好幾顆枕頭排列得一絲不茍,讓人有種想撲在上頭的感覺,而四周同色係的原木家具,讓空氣間充滿了檀香的味道。

  回過頭,安海兒愣了下。原來姆媽一直站在原地,她還以為她早離開了,哦!不,她想起來了,那男人要姆媽“隨時隨地”跟在她身邊。

  思及此,她就氣悶在心裏,但她不能波及他人。

  “姆媽,可以請你出去,讓我休息一下嗎?我有點累。”她撐起笑容,用阿拉伯語說道。

  “好的,安小姐,那邊有個按鍵,如果有事,可以按那個鍵,我會立刻過來。”她指著床頭邊道。

  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她點頭。

  姆媽終於離開,留給她私人空間,她立刻往窗邊跑,順便觀察地勢。

  太好了!可能因為土質的關係,這座城堡沒法往上延伸,現下這個高度,只要把床罩當繩子綁一綁,就可以逃了。

  不過,城墻倒是個問題,她應該先探查好逃跑路徑,這樣才不會再失敗。

  想到今早直撲進他懷裏,她覺得很嘔,忍不住要再罵自己是笨蛋。

  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!她握拳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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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麥加 威契商業大樓

  辦公室裏氣氛肅然,蘇威正對著眼前的液晶螢幕,與集團主管達利作視訊連線,達利和阿魯都是他倚重的手下,不定時向他匯整報告所有的生意。

  “伊拉克的油田現在情況如何?”他輕敲桌面聆聽著。

  “族長,昨天下午我們在伊拉克境內油田被破壞的事,已抓到幾名嫌犯,目前只知他們是回教激進分子,還在追查幕後主使者,預佔兩天之內就會有結果,我會馬上向您報告。”達利清清喉嚨道。

  他輕應了一聲。“這事讓我們石油輸出損失多少?”

  “初估損失大約十幾億美金,所幸我們及時做了處理,油田的破壞並不嚴重,重新修復只需一星期的時間。”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聽聞損失高達十幾億美金,他眉頭連動都沒動,倣佛是九牛一毛,不值一提。

  “族長,最近伊拉克暴發的幾件人質綁架事件,造成局勢紊亂,英國首相稍早致電過來,希望您居中協調,請他們釋放人質。”

  “要我插手幹預可以,問他願意付出什麼代價。”他淡然的開口。他,向來不作賠本生意。

  “是,那麼鋼鐵部分,不曉得送過去的報告,您看過了嗎?”他繼續道。

  近來鋼鐵供不應求,尤其是來自於中國大陸的大量需求,他預估未來幾年會有大筆利潤進帳,所以計畫要正東南亞幾個國家興建工廠,好增加供給量。

  “就照你說的去做,那麼阿拉斯加的煤礦探勘情況如何?”

  “報告族長,目前我們所找的三處地點,經過專家探勘,都證實擁有豐富礦產,正在接洽購地事宜,再給我幾天的時間,就可以完成交易。”

  “很好,你辛苦了。”蘇威忽而瞥見桌上的內線電話閃爍著紅燈,便切斷連線,順手接起電話。

  “族長,安格來電,說安小姐的哥哥已經在前天抵達利雅德,發布尋人消息。”話筒傳來阿魯的聲音。

  “讓他慢慢找吧!警方那邊要他們管好嘴巴,若是透露一點風聲出去,我就要他們吃不完兜著走。”在海兒還沒屈服之前,他不會讓她走的,更不會讓人知道她的下落。

  “是。”

  “綠洲那邊如何?”

  阿魯知道主子想了解安小姐的情況,馬上接口:“姆媽說,安小姐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房裏,偶爾會在堡內四處走動,會和其他人說話,也沒有拒食呈上的食物,胃口頗好。”

  “我知道了,你去忙你的。”蘇威掛上電話,腦海浮現安海兒的臉。

  看來她似乎很適應綠洲的生活,她的心準備降服於他了嗎?

  想到她之前的態度,他不禁扯開嘴角,笑了。

  這個倔強的女生怎麼可能會在短短幾天就變了態度,他不相信,但她這幾天如此安靜,腦子裏又在想什麼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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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到底跑去哪了?居然把她丟在綠洲就不管她了!他就這麼放心嗎?

  安海兒站在城墻邊,一面觀察地形,一面想著。

  算了,他怎樣也不關她的事,最好都別回來,這樣她才好逃跑!

  回過神,她再次確定眼前堆疊的巖石造景,可以讓她輕而易舉的翻墻,至於逃跑的路線,聽幾名奴僕說過,從這裏往西走,大約兩小時可以抵達另一個綠洲,那裏有個小市集。

  哼,兩小時算什麼,只要她可以找到人帶她回利雅德,就算走個四小時,她也甘之如飴。

  至於糧食,她早有準備,姆媽送來的食物只要有幹果、幹糧,還有必備的水,全讓她偷留下來,藏在衣櫃裏,她想,那些東西應該足夠讓她吃到市集,而不至於餓肚子吧!

  既然萬事俱備,就決定今晚行動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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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深夜時分,該是眾人熟睡的時刻,安海兒忽然睜開眼,下床更衣,從衣櫃裏取出早已打包好的行李,悄悄把床被、床單拆下來綁緊當繩子用,過程保持安靜無聲。

  根據她的觀察,姆媽就住在她隔壁的房間,只要她打開門,姆媽肯定清醒,所以不能從門口走,只能改從窗戶逃。

  將床單綁在床腳,剩餘的丟到窗外,她想,這麼重的一張床,應該可以承受她的體重,不會移動才是。

  背上包袱,她深吸口氣爬上窗子,小心地抓著床單,沿著墻壁慢慢地往下爬,幸好有玩過攀巖,這點高度還不至於讓她害怕。

  平安順利地踏上地面,沒有驚動任何人,她揚起微笑,腳步輕快而小心地沿著墻面走。

  先前她曾觀察過,除了門口有固定駐守的人之外,幾乎沒什麼守衛,這點令她覺得奇怪,這城是屬於那男人的,怎麼他就不怕被襲擊嗎?

  怪雖怪,還是阻止不了她逃跑的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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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停!不準過來!”

  “聽你這麼說,感覺你們那兒像座監獄。”蘇威怎可讓她阻撓,拉開她的手,他硬躺到她身邊。

  “什麼監獄?那是為了居家安全、預防外賊的。”對她來說,這裏才是監獄。安海兒試著想離他遠點,可惜一張大床多了他的佔據,登時變得太窄,讓她無路可退。

  “在我們這裏,偷竊是要斷手的。”蘇威故意傾身貼近。

  “我……”這麼近的距離,讓安海兒無法不注意到他充滿陽剛之氣的臉孔,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細地看著他的臉。

  一雙閃著銀漾的眼瞳、刀刻般的鼻梁、象徵無情的薄唇,看起來卻異常性感,不曉得吻起來會是怎生感覺……

  性感?吻起來的感覺?見鬼了!她居然對綁匪產生不該有的遐想!?

  “那綁架該怎麼懲罰呢?在我們那邊可是要判死刑的!”回過神,她逼自己的語氣變成冷硬。

  蘇威聰明地不接話。

  “你夠了哦!我相信你見過的女人多不勝數,比我美、比我漂亮的更是多得是,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點?為什麼不顧我的意願囚禁我?”安海兒受不了地拍床低吼。

  “知道嗎?我喜歡你這雙靈動、有活力的眸子,我很想知道當你折服於我時,會是什麼模樣?”他的大手悄悄地移向她後腦,突地將她拉近。

  “呃……”她聲音哽住,心跳猛然加速。他的臉幾乎貼近她的,她鼻間可清晰嗅到他身上的清新體味。

  “你去作夢吧!這輩子別想我會像只小貓一樣臣服於你。”她咽了口口水道。他的語氣,認真得令她背脊泛涼。

  “我很高興你一點都不怕我。”從沒有見過像她這般的女子,眼底明明顯露懼意,卻敢當他的面回堵他的話,他深信有她在的日子,絕對會有趣許多。

  他錯了,她真的怕他。她在心裏道,但表情不變。

  “海兒。”他微微向前,灼人的熱氣拂向她的雙唇。

  “你、你想做什麼……”她的聲音在顫抖。

  “你說呢?”炙熱的嘴唇抵著她的唇瓣,他用淡淡的白蘭地氣息勾引著她。

  “你……”從未有過這種經歷的安海兒被他擾亂了心智,另一方面理智又在提醒她,千萬別沉淪。

  一聲淡笑逸出他的嘴,那笑聲輕輕的,卻比原子彈還震撼她的心。

  “我等著,我一定會等到你投降的那天。”他的聲音幾近低喃,她卻聽得心底發寒。

  他真可怕!他真的是個可怕的男人!她從沒有如此害怕地體認到這個事實。

  她與他的角力得無止盡地繼續,否則一旦臣服,她怕不只她的人,連她的心也會碎得連灰都看不到……

  “時間晚了,早點睡。”沒有繼續、沒有親吻,他遽然離開床鋪。

  等她回過神時,室內早已是一片空蕩。

第四章

  腳痛讓安海兒睡不安穩,夢境裏凈是蘇威與她在床榻上纏綿的畫面,如此限制級的場景,立即讓她驚醒,睡意頓消。

  發神經了!她到底在想什麼?他不過近距離跟她交談幾句,她就被勾得亂七八糟,還發春夢咧!

  她氣悶,用力掄枕頭,氣自己脫軌的思緒。

  不睡了!她下床,拐著腳,坐到梳粧臺,對著鏡子梳頭。

  鏡中的人一張煩躁的臉,睡眠不足顯現在眼圈上。

  緊握著梳子,她實在很想大叫,覺得自己像只籠中鳥,渴望自由的天空。

  冷靜點,氣壞自己沒好處。她頻頻深呼吸,冷靜自己躁動的情緒。

  “安小姐,您醒了。”姆媽端著水盆進來,表情有些意外,現在不過是清晨時分。

  “嗯。”她微點頭。

  “您要用早餐嗎?”姆媽將水盆放到固定架上。

  “給我杯牛奶就行了。”她沒什麼胃口。

  “好的。”姆媽很快地退出去。

  不一會兒,姆媽推著小車進來,後頭還跟了位不速之客,見了人,安海兒就別過頭去。

  蘇威仍是一身白袍,英姿颯颯地到來。

  看樣子她似乎睡得不好,他注意到她眼皮底下的黑影。

  姆媽將小車上的食物一一放在小茶幾上,除了她要的牛奶外,又多了好幾樣,那分量足夠喂飽兩人了。

  他要在這裏用餐?偷瞄食物一眼,安海兒故意待在床上不想動。

  “吃東西了。”直到姆媽退出房外,蘇威才開口。

  “我不想消化不良。”她幹脆拿薄被將自己緊緊包住,像個賭氣的小女生。

  蘇威微揚嘴笑,銀眸流動著溫暖。

  “放開我!”在她還來不及察覺時,已經連人帶被被抱起,坐到躺椅上,不,是他坐在躺椅,而她坐在他腿上。

  這姿勢曖昧得可怕,而他的身形更顯得她十分嬌小,應該說脆弱,好像只要他一使勁,她就會死在他手裏。

  “讓我起來!”該死的,早知道不要包這麼緊,這會兒被子卻變成她的阻礙,讓她綁手綁腳的,掙脫不開。

  “親愛的,如果你再動下去,後果請自負。”他帶著薄荷味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耳際。

  她瞬間僵住,不只是因為他的氣息,還有………身下不可錯認的硬物。

  “你這變態的大色狼!”她掙扎得更厲害。

  這男人竟然一大早就發情!

  “這是你挑起的。”她的吸引力的確比他想像中還要大許多。

  “去你的。”他竟然牽拖。

  “你真的很倔。”他的臉遽然逼進。

  “你……唔。”她還來不及反應,他已封住她的嘴,阻止她再吐出罵人的字句。

  他以霸道之姿,探索她嘴裏的芬芳。

  他怎麼可以!安海兒瞪大眼想轉頭,卻被他的大掌定住後腦門,好不容易伸出手來,想推開他,卻無法撼動他半分。

  他以舌尖撩撥她的唇舌,同時感到下腹引燃的疼痛。

  她腦中鬧烘烘的,強行築起的心墻搖搖欲墜,即將倒塌。

  感覺她的軟化,他的唇不再強悍,改以緩和的方式親吻她。

 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令她心折,雙眼緩緩閉上,心底的防線徹底瓦解。

  移開她的唇,他埋首在她的頸畔,舌尖滑過她耳後,在跳躍的動脈上吮出屬於他的印記,而細微的刺痛,讓她倏然清醒。

  “不、不要!”她猛地推開他,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跳起,還差點絆到薄被,所幸她及時穩住,但扭傷的腳卻再度受到壓迫。

  “噢!”她蹙眉喊痛。

  “海兒,你真不聽話。”蘇威察覺她的微恙,大掌一伸就將她抓回來坐。

  “你不要碰我!”她又開始掙扎。

  不行,太可怕了,他的手、他的唇,甚至是他整個人都太可怕,她最好別太接近。想到方才她有如被下蠱的模樣,她就渾身不自在。

  “安靜。”蘇威沒有大吼,只是用平淡的口吻與收緊的手力,就讓她停止掙扎,其效果迅速驚人。

  “……”安海兒直勾勾地瞪著他,而蘇威則是不發一語,直接將牛奶遞到她唇邊。

  她只能乖乖喝下,接著又是火腿、蛋、吐司,他不疾不徐地喂她,讓她無法拒絕。

  “不要了。”茶幾上的食物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,她覺得自己快吐了,連忙抬手阻止他再繼續往她嘴裏塞東西。

  蘇威沒有勉強,反而將她吃了一半的吐司解決掉,這舉動讓她的心裏生出怪異的感覺,一種過於親匿的感覺。

  “咳!我吃飽了,你可以走了吧!”她清清喉嚨趕人。

  “你不禮尚往來喂我嗎?”他輕笑道。

  “是你自己要喂我的,我沒有求你喂。”她別過頭去,言下之意就是,要吃自己慢吃,別想她會動手。

  她噘著嘴的模樣真可愛!他笑笑,逕自解決她沒吃完的東西。

  不想跟他說話,她想起身,他的大手又壓著她的腰不放,讓她無法動彈,他實在霸道得令人恨得牙癢癢的。

  “你要一直假裝嗎?”橫掃完食物,蘇威慢條斯理地拿著手巾拭嘴。

  她相應不理。

  “如果我沒記錯,幾分鐘前,你……”

  “閉嘴!給我閉嘴!不準你再給我提這事!”安海兒聞言吼道,臉上滿布紅暈。

  “鴕鳥!”他低笑。

  她真的很敢,放眼望去,沒人敢用命令的口氣跟他說話,上一個這麼跟他說話的人,已消失在世上很久了。

  “總比你這只種馬來得好。”她嗆回去。

  “沒試過,你怎麼知道我是種馬?”

  “誰要跟你試了!?”她幹嘛跟他討論這種沒營養的話題。

  “是你先起的頭。”

  “我、我要休息了。”一時間為之詞窮,她深吸口氣,告訴自己別跟他槓上。

  他淡笑,依照她的要求,抱著她回床上,一、起、躺!

  “你太閒了嗎?”她被他鎖在身旁,鼻間凈是他身上清新的氣息,擾亂她的呼吸。

  “這點時間還有。”他的指尖輕劃過她細致的臉頰。

  “是嗎?我以為你常把人丟著不管。”這話說完,安海兒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。這分明像在抱怨情人給的時間不夠,真是夠了。

  “原來你這麼需要我的陪伴。”他狀似慵懶地微笑。

  “想太多,我的意思是你最好忙到天昏地暗,別來找我最好。”她忙不迭地更正自己的說法,雙睫微垂,不看他的臉。

  他真是為她破例太多!若是尋常女子,早教他拂袖而去,而他竟還在這裏盤桓,她到底有什麼魅力?他一雙銀眸直瞅著她。

  沉默驟然降臨,搞得安海兒摸不著頭緒,抬眼對上他的眼瞳,更是莫名慌亂起來。

  “咳,你到底要不要出去?我要休息了。”她慌忙壓下突來的情緒。

  他找到了!就是這雙眼睛,就是這雙會說話的眼睛,明明顯露害怕卻刻意壓抑,嘴裏又愛逞強,如此極端的反應讓他想探究、想挖掘她最真實的反應,更想知道她真正開心時,會是什麼模樣。

  “喂!你快點出去啦!”那雙她看不懂深意的銀瞳,令她渾身不自在。

  他的指尖勾勒她的下顎。

  “不要亂碰我。”她揮掉他的手,第N度趕人。“你快點出去,我不習慣跟人共用一張床!”

  “那麼你最好早些習慣我。”蘇威不退讓。

  “你──”流氓、土匪、惡霸!她實在很想在他耳邊大叫。

  而他的反應是將她拉入懷裏。

  她想揮開他的手,卻被他用先天的身材優勢給阻擋,兩人幾乎是密不可分地緊貼,他的氣息與體溫幹擾了她的呼吸,粉頰再度湧現熱潮。

  蘇威不開口地保持著姿勢,而安海兒則深怕他有所行動,身體僵直著,兩人就這麼對峙著。

  不知過了多久,她逐漸支撐不住,眼皮沉重……

  不行,她得撐住……想法竄過腦海,但還是敵不過疲累,她沉沉地昏睡。

  她緩和而平穩的呼吸告訴他,她睡著了。

  倔強的女人!蘇威低頭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,這才起身悄悄離開臥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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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又失蹤了!

  在安海兒醒來後,姆媽帶來訊息,又附贈另一項禮物。

  “你說,我需要什麼都可以跟你說?”

  “是的,這是族長的交代。”姆媽對於她半夜逃跑的行徑很不以為然,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
  這算是她扭傷腳的補償,還是為了不讓她再逃跑的示好?安海兒想道。

  不過,既然他都開口了,她還有什麼好客氣的?她這個不甘願的囚犯,也該享有特權吧!

  “姆媽,那麻煩你,我要一組最先進的電腦配備,還要能無限上網。”她的如意算盤是,只要可以上線,她一定可以聯絡家人。

  “好的,我會請示族長。”

  請示?那完了,他怎麼可能猜不到她的用意,電腦肯定不會給她。安海兒聞言垮下臉來。

  “安小姐,您還需要什麼嗎?”

  “給我最新一期的各種雜志吧!”她懶洋洋地開口。

  “好的。”這會兒姆媽沒再開口說要請示蘇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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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她說要電腦配備和上網?”

  “是的,族長。”

  “我知道了,她還開口要了什麼?”

  “最近的雜志。”

  “準備給她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他銀眸半垂地切斷通話。

  她在試驗他的底線嗎?她明知道他不可能讓她跟外界聯係。但她以為他只有這點能耐嗎?

  既然她要電腦,他就給她電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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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幾天後,電腦在她的瞠目結舌下,送進她的房裏,還有專人安裝,整個房間因電腦的加入,而顯得突兀。

  他不怕她向外界發出求救訊號嗎?安海兒翻動雜志的手僵在半空中。

  當所有人退出房外,她還久久無法回神。

  她離開躺椅,蓮步輕移到電腦前,順手開啟主機,畫面不到一分鐘便出現,而且不用她再做任何動作,已經自動連上線。

  “他真讓我上網?”她喃喃自語,隨便按幾個網頁,還真的順利開啟。

  那還等什麼?她趕緊坐下,用自己淺薄的電腦知識,設定Outlook,拚了命記起哥哥的Mail,但在寫完求救信按下傳送鍵時,卻怎麼也發不出去。

  “咦?怎麼會?難道是我的設定錯了?不可能啊……”她不死心再弄一次,還是不行。

  “難道他弄了防火墻,阻擋郵件發送?”她蹙眉。

  那好,她就不信從網路上發郵件也會被擋下來。

  幾分鐘後,安海兒越弄越生氣。

  不行!不管她怎麼設定就是不行!

  他到底是怎麼弄的?她竟然不能發郵件!

  “好,那我用聊天係統找人求救可以吧!”她決定跟他卯上。

  又幾分鐘過去──

  她從氣急敗壞到無力感滿溢,終於確定自己不但不能發郵件,連聊天都不行,她只能逛網站而不能做任何舉動。

  好樣的!難怪他可以大方送電腦給她。她暗恨。

  好,很好,既然他這麼行,那她就試試看他到底有多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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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看著一長串傳真過來的名單。蘇威笑了。

  想必是送過去的電腦惹火了她,他可以想像她氣得漲紅臉的模樣。

  “阿魯。”

  “是。”隱藏在陰影處的身形隨即出現。

  “照小姐的要求,送上她要的東西。”

  “是。”阿魯接過傳真,瞥見裏頭琳瑯滿目的品項,眉毛連動一下都沒有,然後像陣風似的離開。

  蘇威才想處理手邊的公務,話筒的紅燈卻閃爍了起來。

  “族長,我是亞格。”他接起電話,聲音隨之傳來。

  “嗯。”他應聲。

  亞格是隨侍在他母親身側的忠僕,他突然來電,絕不會有好事。

  “族長,老夫人希望與您通話。”話才說完,另一道女聲跟著傳來。

  “蘇威,你最近有沒有空?”拉瑪忙不迭地搶過話筒。

  “有事?”他的聲音冷淡。

  對他來說,母親這個名詞只比陌生人還好一點,或者說在十歲前,他對母親還存著親情,但那件事之後,他對她已毫無感覺,會供養她,不過是盡自己該盡的本分罷了。

  “這事我覺得還是當面談會比較好。”拉瑪吞吞吐吐地開口。

  “在電話裏說就行了。”他不想見到她。

  “蘇威,我們好久沒見了,母親想見兒子都這麼難嗎?”真的很悲哀,她還記得兩人上回見面是一年多以前。

  唉,這都怪她,怪她當時將年幼的他送去當人質,才會變這樣,可是……那也是不得已啊!誰叫他早年喪父,孤兒寡母的,她還能怎樣?

  “母親,我還有事要忙。”他冷淡提醒。

  “好,我說就是了。”深怕兒子真的掛電話,她趕緊開口。

  “蘇威,蘇族的族長阿克圖想跟你見一面。”這些年來,雖然兒子讓她生活無虞,但她一個人也會孤單寂寞,結果,她在偶然的機會下與阿克圖來往,現在牽扯越來越深,她早已離不開他。

  “蘇族?我記得我們素未來往。”真是好大的面子,居然要求見他?他銀眸半掩。

  “欸,我最近在那兒作客。”見兒子不答話,拉瑪只好繼續說道:“呃……阿克圖想跟你談點事,不曉得你什麼時候有空?”

  “有事,你叫他直接跟我的聯絡人接洽,你用不著當中間人。”

  “蘇威,別這樣,其實,我是想介紹阿克圖的女兒吉娜給你認識。”兒子不上當,拉瑪只得吐實,這是阿克圖先提的,想拉攏蘇威的勢力。

  果然,這才是母親真正的目的。蘇威面無表情。

  “母親,我的終身大事不需要你來操心。”他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左右他的意志。

  “蘇威,別急著拒絕,你先見見她嘛!她是個漂亮的女人。見過之後,你不想要,我絕對不勉強。”拉瑪一副商量的口吻。透過綠洲傳過來的消息,讓她知道兒子的身旁有名異國女子,不過她相信兒子只是玩玩而已。

  “想來母親最近是太閒了點,或者我該送你到國外度假。”他的聲音十分淡然,但話裏的威脅可沒少半分。

  “蘇威……”拉瑪還想說什麼,電話已被切斷。

  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,拉瑪有些喪氣卻還是不死心,她深信自己的眼光沒錯,改天她就帶吉娜去一趟綠洲,一定要讓兒子見見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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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故意開一長串的名單要他送來,沒想到他還真的照辦。

  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,安海兒指名的衣服、鞋子、包包全送到,她只有傻眼的份。

  她選的東西都是全球限量的,他居然真送來!

  好,算他狠!既然東西送到手,她也不別浪費,當下換掉身上的沙龍,改穿針織衫、牛仔褲。好久沒有穿上熟悉的衣服,讓她在穿衣鏡前左瞧右擺許久。

  “看來,你頗能自得其樂。”

  安海兒聞聲回頭,只見蘇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。

  “謝謝你送的東西。”拿人手軟,她無法冷臉相向。

  “你喜歡就好。”蘇威淡然一笑。

  褪下沙龍,這身輕裝的確將她的身材襯托得更窈窕。他的銀眸閃耀著欣賞。

  “腳傷復原的情況如何?”

  “托你的福,好多了。”安海兒蓮步輕移,不想一直跟他四目相望,幹脆開始收拾散落四處的衣物。

  “姆媽。”他朗聲喊人。

  “別麻煩姆媽,我可以自己來。”她才說完,姆媽已經進門。

  “收拾一下。”蘇威根本不給安海兒開口的機會,逕自下令。

  “是。”

  姆媽開始動作,安海兒就落得沒事做的下場,只好晃到一邊,以免妨礙人家。

  安海兒杵在窗邊,目光遙望遠方,思緒漸漸飄遠。

  不曉得哥哥現在如何了?他一定很焦急地在找她,可是,她卻無法與他聯絡……難道她這輩子真的回不去了嗎?

  “看著我。”來到她身旁,蘇威發現自己不喜歡她飄忽的眼神,倣佛下一刻,她就要消失在他眼前。

  命令的口吻讓她回神,這才發現姆媽早已不在,而他與她的距離近在咫尺。

  想到他可惡的行徑,她下意識的閃躲,卻意外地碰到梳粧臺,一只精致的小花瓶就這麼摔到地毯上,花、水、碎片四散。

  “別動。”他伸手去攔,還是來不及阻止她受傷。

  “啊──”收勢不住的她,一腳踩下,豎立的小碎片當場刺進她的腳跟,血珠立現。

  他皺眉,立刻將她抱起,放到床鋪上。

  “讓我看看。”

  “你不要碰我,這都是你害的!”若不是他,她又怎麼會不小心碰倒花瓶。安海兒拍掉他的手,寧願自己檢視傷口,也不要他靠近。

  “這時候你還逞強。”蘇威突然半跪在地毯上,緊握著她的腳踝,小心地幫她將碎片取出。

  這舉動讓她看傻了眼,這男人明明霸道得可以,十足十像個大男人,卻向她屈膝,只為檢查她的傷口?

 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?為何如此讓人猜不透?

  就在她怔住的當兒,他竟毫無預警的,伸出舌尖舔過她細致的腳跟,舔掉血漬。

  她心神一震,腦袋直接當機。

  他怎麼可以……他怎麼可以用他的舌舔她的腳跟,這是多麼私密又幾近討好的舉動。

  轉為深銀的眼眸,帶著勾魂的魔力,緊鎖住她的眼瞳。

  他嘴角浮現誘人的微笑,親吻她的腳跟、輕吮她的腳踝。

  “你……”

  他慢慢地朝她貼近,一手攬住她的腰,最後吻上她的粉唇。

  沉溺在銀海裏的她,忘了反抗,任由他將自己壓倒。

  他越吻越深、越吻越火,大掌悄悄往下移,動作迅捷地解開她的牛仔褲,打算直搗禁地──

  “不、不要!”他的碰觸令她心中的警鈴大作,理智回籠,她猛然清醒,用力推開他,自己則跌落床下。

  天啊!她又差點被他吃了!她驚慌失措地爬起,躲到最角落,還不忘整理淩亂的衣褲。

  “你要壓抑自己到什麼時候?”她明明有感覺!蘇威再次見識到她的倔強。

  “住口。”她捂住耳朵,不想聽他發表任何言論,那只會讓她羞得無地自容。

  他沒有接近她,只是深深地凝望她慌亂未定的眼,然後轉身離去。

  他相信假以時日,她一定會軟化,他有這個時間慢慢等。

  安海兒虛軟地癱坐在地毯上。

  怎麼辦?她還能欺騙自己嗎?她的心竟然對囚禁她的人產生不該有的感覺,這是老天在捉弄她嗎?

  這怎麼可以……她不能……她不能啊……

  哥哥,快來救她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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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利雅德 旅館

  兩個多禮拜了,海兒像自人間蒸發般沒有任何消息,這令安俊騏難以接受。

  人怎麼可能就此消失?

  就算發生意外,也該有個屍體出現啊!雖然他不願這麼想,但這是最壞的結果。

  “安大哥,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你不能放著公司不管,一直待在這裏,這樣於事無補的。”蘇曉筠走到他身旁,伸手搭上他的手臂。

  自從海兒失蹤後,她就跟著他一直留在阿拉伯沒離開。

  “曉筠,你想海兒是不是已經……”

  “安大哥,不要這樣想,海兒不會有事的!”她打斷他悲觀的想法,雖然她也想過,但她寧願不說出口,倣佛這樣就可以留給她一線希望。

  “那麼你說,為什麼派出這麼多人去找海兒,卻一點下落都沒有?”他低頭看她。

  “安大哥,我相信海兒一定在某個地方,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她的。”她語意堅定,其實心裏一點都不確定。

  “唉,謝謝你,曉筠,若不是有你在,我真怕我支撐不住。”他嘆口氣,擁她入懷。

  “別這麼說,我才要謝謝你沒有責怪我讓海兒失蹤。”這多少減輕了她的罪惡感。

  兩人相擁無語。

  “安大哥,我覺得你真的該回臺灣了,我想海兒也不會希望你放著公司不管。”她仰首道。

  她說得沒錯,眼前這種情況,他除了派人找海兒之外,也只能在旅館裏等消息,其實是在浪費時間。

  “安大哥。”她在等他的決定。

  “好吧!我們訂明天早班的飛機回去。”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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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9-6 09:18 PM|只看該作者
第五章
 她還真愛那位置!

  踏進房,蘇威就看她又坐在窗邊。

  安海兒回頭就看他手裏端著一只銀盤,上頭蓋著一塊白色錦鍛,但她沒有主動開口問。

  “這是你要的?”他將銀盤端到她面前。

  “何必麻煩,你不是都讓姆媽送來?”她沒有動手察看內容物。

  “我想你要這樣東西,會想要我在場。”他揚起一抹淡笑。

  什麼東西?她心裏冒出疑問。她故意要的東西太多,她想不起來他指的是什麼。

  “不打開看看?”

  揭開錦鍛,銀盤裏的東西讓她愣住。

  她沒想到,她氣到極點所要來的捷克制手槍,他竟然真送上,還是由他親自送的,難怪他說她會想要他在場。

  “你可以試用,如果你不會,我可以教你。”他的態度大方。

  “你、你以為我不敢用嗎?”她發現他真的很會惹毛她。

  “我沒有這麼以為。”

  “這已經裝了子彈?”她板著臉問。

  “拿去。”他放下銀盤,順手裝上彈匣,開啟保險遞過去。

  安海兒瞇起眼,抓過槍抵住他的腹部。“如果我開槍會怎樣?”

  “你可以試試。”他的嘴角仍舊揚著笑意。

  “你──”他真的以為她不敢嗎?好,她就試給他看!她牙一咬,當真要扣扳機,但她的手卻不由自主地發顫,突然覺得這槍好沉重。

  不行,她辦不到,她沒辦法,她下不了手……

  “別逞強了!你捨不得的。”他輕笑著,拿過手槍,擁她入懷。

  “放開我!誰、誰捨不得了?我、我才沒那麼笨呢!殺了你,我逃得掉嗎?”推開他,她眼裏有掩不住的驚慌,胡亂地找借口。

  “嘴硬!如果我說,殺了我,你可以平安離開呢?”他深信她絕對下不了手。

  “你、你到底想怎樣?”他要逼她到什麼時候?她低吼。

  “問題是你想怎樣。”他把話再丟回去。

  “……”她被逼到無言。

  “投降吧!承認自己的感覺又何妨?”

  “我聽你在胡說八道!”她捂住耳朵。“你走開!”

  “太倔強對你沒好處的。”他淡然一笑,消失在臥室。

  “混蛋!”她氣得抓起手槍往墻壁射擊。

  砰!巨大的槍聲和後座力,讓她的手槍掉到地上,虎口發麻。

  他……他竟然拿真槍來……她掩住口,黑眸瞪著那被她射穿的洞。

 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?竟然拿自己的命開玩笑,他就這麼吃定她不會開槍嗎?安海兒傻愣了許久,也想不出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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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對安海兒來說,蘇威的失蹤可說是習以為常了。

  自那日之後,他將她丟在綠洲不管,再度消失好些天,她不禁要想,他對其他女人是否也一樣,將她們豢養在一處,然後不聞不問十天半個月。

  想到其他女人,她不禁微蹙秀眉。她才不是他眾多女人之一,她不是,她也永遠不會是!

  她在心裏用力強調,倣佛這樣可以更加說服自己。

  來到中庭,她發現這裏除了原有的景觀造林外,又多了幾樣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東西──一輛百萬房車、一輛手工打造跑車、一輛配備齊全的吉普車,每一輛都讓人整理得光耀奪目。

  那是她故意要來的,現下卻像在嘲諷她似的排排停在那兒。

  她恨!她恨自己幾年前為何不聽哥哥的話去學開車,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,瞪著車子,卻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  也許她該在物品清單裏加上司機才對!她想。

  轟隆隆的聲音,吸引她仰首望向天際。

  一架直升機緩緩飛來,然後降落在城堡外。

  他回來了嗎?

  念頭一起,只見幾名奴僕匆忙跑去迎接,她杵在原地不想跟去湊熱鬧,幾分鐘後,就聽見人聲往這裏接近。

  “吉娜小姐,老夫人早有來電通知您要抵達,所以,房間都幫您整理好了,您要先休息還是先參觀堡裏呢?”

  安海兒認得這說話的聲音是姆媽,語氣真是親切,與和她說話時完全不同。

  “幫我把行李送到房裏,我想先參觀這裏的一切。”

  “好的,你們聽見了嗎?還不快去。”

  “吉娜小姐,這裏是族長特別要人建造的林園造景。”

  “嗯,這裏好漂亮,我想全阿拉伯只有蘇威才有這等能耐。”

  聽她們的對話,安海兒知道這名叫吉娜的女人身分應該很特別,抬眼望去,她終於見到她的模樣。

  她有著深刻的五官輪廓、深褐色的皮膚,穿著一襲粉紅色沙龍,舉手投足都帶著嬌貴之氣,十足十是個美人。

  她的沙龍對照她身上的T恤、牛仔褲,安海兒突然覺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  不過,她本來就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。她暗笑自己呆。

  “你是誰?”吉娜首先發現她的存在。

  “我?”安海兒指著自己,然後聳肩。

  “不用理我,我只是不相幹的人,你們繼續參觀。”說完,她就想走人。

  “慢著。”吉娜喊住人,這異國女子竟會說本國話。

  “姆媽,她到底是誰?什麼身分?竟然穿成這樣。”吉娜指著她問姆媽,那高傲的態度讓安海兒蹙眉。

  “吉娜小姐,安小姐是族長的客人。”姆媽簡略地介紹。

  是啊!我是不自願的客人。安海兒在心裏默默應答。

  “客人?”真的只是客人嗎?這會兒,吉媽仔細地盯著安海兒看。

  “是的。”姆媽的態度恭敬。

  “那真是幸會,我是蘇威的未婚妻。”吉娜大方地自我介紹,這頭啣可是拉瑪親口承諾的。

  未婚妻?她是蘇威的未婚妻?這消息令安海兒臉色一僵,有如被重重地甩了一巴掌。

  這男人有了未婚妻,竟然還敢強行囚禁她?

  可是,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難受?

  她難受個什麼勁兒?難道她……

  不!不可能!她怎麼可能對蘇威產生什麼感情,這時候她應該感到慶幸才對!現在知道,總比被吃幹抹凈後才知道來得好,更何況,她也可以趁機要求離開,不是嗎?

  她在心裏反覆地說服自己,企圖壓抑心頭那股沉重感。

  瞅著她反覆的臉色,吉娜以她女人的直覺發誓,這女人絕對不是客人這麼簡單,心下湧起一股嫉妒。

  她才是蘇威未來的妻子,她憑什麼先佔住她的位置?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外國女人。

  “既然你是客人,我怎好怠慢呢!?不如一塊喝個茶,如何?”吉娜壓下妒意,馬上以女主人之姿開口。

  “不用麻煩了。”安海兒的臉色蒼白,突然感到一陣暈眩,她想離開了。

  “這是一定要的。”吉娜舉步向前,故意伸腳擋住她的路。

  “啊──”毫無防備,安海兒被拐倒在地。

  “哎呀!我怎麼這麼不小心呢?對不起、對不起!”吉娜故作驚訝,道歉得言不由衷。

  “你們還不快點去扶客人。”

  “不用了!”她是故意的。安海兒心裏很清楚她這是在給她下馬威,抬手拒絕奴僕的攙扶,她逕自起身,感覺膝蓋刺痛。

  該死的!她的腳還真是多災多難,繼扭傷、被玻璃刺傷後,她的膝蓋也中獎了。

  “別這麼見外,蘇威的客人當然會是我的客人,姆媽,麻煩你備茶,我們就在這中庭喝茶吧!”吉娜完全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。

  她到底想做什麼?安海兒忍著腳痛,心裏升起不太好的預感。

  不到幾分鐘,堡裏的奴僕便擺好鴻門宴,她只得乖乖就坐。

  “姆媽,堡裏不是另外有車庫嗎?蘇威怎麼把車子擺在中庭裏?實在很破壞風景。”從沒來過綠洲的吉娜硬是裝出很熟稔的模樣提問。

  “吉娜小姐,這車子是族長送給安小姐的禮物。”姆媽據實以告。

  “什麼?”她變了臉,不自覺地尖拔音調,隨即壓下震驚道:“哎喲,原來有這事啊!蘇威也真是的,居然沒通知我一聲。”

  這下子,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了,蘇威竟然大手筆的送這麼名貴的東西給她,又怎麼只是單純的客人?

  “欸,蘇威對客人真是大方吶!來,安小姐,我們喝茶。”吉娜揚起假笑,端起茶壺就往她的手倒。

  看出她的意圖,安海兒先一步收手跳起,但熱騰騰的開水還是噴濺到她的手背與褲管。

  “哎呀!”

  “夠了!別再裝了,吉娜小姐!”安海兒咬牙打斷她的裝模作樣。

  她受夠了!

  “我怎麼啦?”她仍是一臉無辜。

  “吉娜小姐,若是你不歡迎我,可以麻煩你派人送我走,沒必要耍一些小把戲。”她撫著被燙紅的手背跟她攤牌。

  “這怎麼行呢?你是蘇威的客人啊!我怎麼可以自作主張送走你呢?”她還沒這膽量,更何況,有拉瑪作靠山,她弄的把戲要是蘇威追究起來,她也可以推得一幹二凈。

  “好,既然我是客人,也請你尊重我是客人,別耍小手段!”說完,安海兒甩頭就走,不想再跟她爭論。

  “姆媽,我要你跟我老實稟報,她到底是什麼身分?”吉娜看著她消失的背影,抬頭喊人。

  她以為她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嗎?門都沒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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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的活動範圍縮小了。

  自從吉娜來了之後,她再也沒踏出房門一步,徹底地消失在她眼前,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。

  而姆媽──原本該二十四小時盯住她的人,開始對她不聞不問,連基本的三餐都是她按鈴叫人才有送,有時她懶得叫,幹脆餓著肚子,幾天下來就反應在她的褲腰上,這種差別待遇,讓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。

  只不過,那個男人竟然連未婚妻到訪都不願回綠洲,實在令人匪夷所思。

  算了!她本來就不懂他,又有什麼好想的?幸好,她還沒失身,更沒失心。

  她搖搖頭,搖掉腦中不該有的影像。

  突地,連串的慘叫引起她的注意。

  是誰在叫?她蹙眉,往窗外看,並沒有瞧見什麼,但淒厲的叫聲卻源源不斷地持續著。

  她踏出房門去查看,但每走一步,受傷的部位就隱隱作痛。

  自跌倒和燙傷後,並沒有人來幫她敷藥,而她就這麼放著不去理會。

  “你知不知道這沙龍有多貴!?你竟敢毀了它,看我怎麼修理你!”

  “啊──吉娜小姐,對不起!真的對不起!我再也不敢了!”

  “還敢有下次!?”

  “啊──沒有了!沒有了!”

  步下樓,她才發現有名女奴被綁在大廳的梁柱上,背部早已是血跡斑斑,而吉娜手裏拿著皮鞭,仍毫不留情地鞭打她。

  “住手!”安海兒衝到女奴前面,阻擋吉娜再動手。

  “安小姐,記住你的身分,你沒有資格管我教訓堡裏的女奴。”吉娜厲聲說道。

  從姆媽那裏,她知道她在這裏住了許久,也知道蘇威為了討她歡心,費盡心思地送上許多禮物,她越想越惱,她憑什麼可以得到這些?

  “教訓女奴不需要用這麼野蠻的手段。”安海兒瞥見地上的沙龍。

  這女人未免太可怕,竟然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沙龍鞭打女奴,真是夠了!

  “你還好嗎?我馬上幫你解開。”她回身動手幫女奴解開繩索。

  “你最好讓開,不然別怪我不客氣。”吉娜握緊皮鞭,只想往她那張惹人厭的臉甩去。

  “我不讓。”安海兒扶著女奴回頭道。

  “這是你自找的。”吉娜用力揮動皮鞭。

  “嗯哼。”淩厲的風聲伴隨著麻辣的疼痛,在安海兒的背上擴散開來,女奴則被她護在身下。

  “既然你要維護她,那你就代替她吧!”吉娜像發了狂似的猛揮皮鞭,一下又一下地往她背上打。

  火辣辣的痛,讓安海兒雙腳虛軟,視線開始模糊。

  “給我住手!”

  一聲暴喝讓所有人僵住,安海兒回頭見到了人,隨即失去知覺。

  “海兒!”蘇威臉色大變,衝過來抱人。

  “你是誰?是誰給你權力動我的人?”蘇威怒火狂燃的銀瞳射向吉娜。

  “我……”被他冷冽的眼瞳凍住,吉娜說不出話來。

  “滾!別讓我在這裏看到你!”蘇威抱著人,旋風似地離開。“姆媽,馬上去找亞德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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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用剪刀小心的剪開破碎的衣服,安海兒背上的斑斑血痕,看得蘇威心頭一緊,怒火漫天燒。

  接著,他又瞥見她手背上的紅痕。

  這是哪來的傷?為什麼沒人知會他?這堡裏的人全反了嗎?

  他動手褪去她的褲子,繼而發現其他傷痕時,他只想殺人。

  他珍視對待的女人,竟然受到如此傷害!?

  “族長。”亞德提著醫療包,急忙趕到。

  “好好給我治療。”蘇威起身,將位置讓給他,卻不急著離開,他要知道海兒到底傷得多嚴重。

  “是。”不敢怠慢,亞德開始替她檢查傷勢。

  “族長,安小姐背上的撕裂傷十分嚴重,需要縫合才行。”亞德不敢貿然動

  “會留下疤痕嗎?”蘇威微皺眉。

  “只要小心的照顧,按時敷上我特制的藥膏,就不會留下疤痕。”

  “那就動手吧!”

  “是。”亞德馬上進行麻醉動作,準備縫合手術。

  從頭到尾,蘇威都坐在另一頭握著海兒的手,雖沒有表情,但眼底的不捨柔情卻無法掩飾。

  她瘦了,不過短短幾天,她蒼白的臉龐竟消瘦不少。

  姆媽絕對難辭其咎!

  亞德縫合的動作迅速,眼神不時偷瞄主子的臉,那陰鬱的臉色令他發毛,恐怕會有一堆人要遭殃了!

  “族長,麻煩你幫忙一下。”他拿著紗布準備包扎她的傷口。

  蘇威依言輕抬她的嬌軀,讓亞德可以完成他的工作。

  “亞德,告訴我,安小姐手上與腿上的燙傷從何而來?”指著她的傷,他開口問道。

  啪!聽聞的人,手裏的剪刀跟著落地,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。

  “這……這小的不知。”他的手掩不住地發抖。

  “你的意思是說,安小姐並沒有找你醫治傷口?”他銀眸一凜。

  “是,族長,小的真的不知道安小姐受傷的事,否則我不會放著不治療……”亞德嚇得從床上跪到地毯上求饒。

  “繼續做你該做的事。”蘇威拂袖而去,他知道該找誰算這筆帳。

  “我沒事、我沒事了……”亞德拍著胸口,整個人快虛脫了,慶幸主子沒追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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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蘇威踩著漫天延燒的火線來到大廳,所有奴僕早群眾在一起,其中包含那個動手傷他的人的女人。

  阿魯不愧為他的左右手,不用他交代,就知曉他會有的行動。

  給了阿魯一記讚賞的眼光,回過頭,他的表情瞬間冷凝,原本偉岸的體形更是放大數倍,令所有奴僕膽顫心驚。

  “誰能告訴我,這座城堡的主人什麼時候易主了?”

  話問得風輕雲淡,但沒人敢應聲。

  “一個陌生女人進到堡裏來,竟然沒人知會我,還放縱她在堡裏囂張?很好、非常好。”他話說得越輕越令人發寒,所有奴僕開始擔心工作不保。

  “我不是陌生人,我是阿克圖.吉娜,是拉瑪請我來的。”搞不清楚狀況的吉娜朗聲開口。

  她早就不滿自己為何被叫來這裏罰站,這下終於有機會申訴。

  “輪到你開口了嗎?”蘇威冷聲道。

  “我……”

  蘇威銀瞳一掃,她立刻噤聲。

  “姆媽,我說過什麼?”

  姆媽身形一僵,額角冒冷汗。

  “說。”

  “您要我隨身照顧安小姐……”她顫巍巍地開口。

  “你做到了嗎?”他輕問。

  “族長,請您饒恕,我只是遵照老夫人的意思啊!”姆媽當場跪下來。

  “告訴我,安小姐手上和腳上的傷是怎麼來的?”

  “是……”她身形一僵,不敢答話,眼瞳卻不自覺地飄向吉娜。

  “你可以走了,這個堡裏並不需要兩個主子。”蘇威當下明白。

  當年她是自願到綠洲來工作的,沒想到她竟背著他聽令拉瑪,暗中搞鬼。

  “族長,我再也不敢違抗您了。”姆媽討饒,她心裏很清楚他的意思,一旦她踏出堡,將死在沙漠裏,無人知曉。

  “我不會再說第二次。”蘇威不再看她,而是轉向吉娜。

  “拉瑪讓你來的?”

  “是。”吉娜被他的毫不留情給嚇到,這會兒不敢再造次。

  “她跟你說什麼?”

  “她說你會娶我。”她訥訥地說道。

  “而你信她?你憑什麼信她?”

  “我……拉瑪跟我父親承諾過。”

  他們竟然敢擅自決定他的婚事!?當他的話是耳邊風了嗎?

  他不說話地瞅著她,讓吉娜嚇得發抖。

  “你很想嫁給我?”蘇威驀然開口。

  “我……”現在她不敢回了。

  “阿魯,把東西給我。”

  “是。”明白主子要的是什麼,阿魯立刻雙手奉上東西。

  “蘇威……”瞪著皮鞭,吉娜倒退好幾步。

  他不會是想……

  “看見這個,你會怕嗎?”蘇威展開長長的鞭子,往地板一甩,那脆冽的撞擊聲,驚動了所有人。

  “你以為拉瑪有承諾,我就會娶你嗎?你以為有拉瑪撐腰,你就可以拿雞毛當令箭,隨便動我的人嗎?你覺得我該怎麼回報你呢?”

  “我……”他的每一字、每一句都讓吉娜發顫,麗眸緊盯著長鞭不敢動。

  蘇威神情一凜,手裏的長鞭一甩,吉娜根本來不及眨眼,一陣尖銳的痛便從臉頰泛開,一道血口立即湧現。

  “啊──”她捂住臉,發出可怕的尖叫。

  蘇威毫不心軟,又是一鞭直接甩在她身上,沙龍立刻崩裂,她又發出殺豬般的尖叫,想閃躲,她的背又遭受劇烈的疼痛,整個人跪倒在地上,淚花四溢,臉上的濃粧全花了。

  “別打了!”她跪趴在地上,縮成一團,身上的沙龍早已碎成片片。

  “這幾下是回送你的禮物。”蘇威甩掉長鞭,臨走之前回頭道:“阿魯,今天之內把人送走。”

  “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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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未能及時處理手腳的傷口,再加上背上的鞭傷,讓安海兒因細菌感染而高燒不退,陷入意識不明的狀況。

  “哥……曉筠……”她俯趴著,雙眼緊閉,嘴裏不住地喃喃自語。

  “海兒。”聽懂她在說什麼,蘇威的銀瞳流露心疼,大手撫著她額上的毛巾,指尖劃過她燙熱的臉頰。

  他不捨得碰的女人,竟然給一個爛女人傷了,還傷得如此嚴重,如果她在這,他真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。

  “哥……我要回家……”她緊握著他的手,貼住自己的臉龐,眼角流出晶瑩的淚珠。

  “海兒……”她的淚滴入枕頭,卻像滴進他心口般,令他難以忍受。

  他從不知道她的眼淚會令他心痛,他知道這並非裝模作樣的流淚,而是她打從心底流出的悲傷淚水。

  這一刻他不禁想著,是否他該實現她最想要的願望,讓她回家?但這想法在下一秒即消逝。他不可能放她走,他要她待在他身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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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9-6 09:20 PM|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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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叫你小心點,還真嗆到。”蘇威輕笑,大手輕拍她的背。

  “都是你這烏鴉嘴害的。”煞星一個!她蹙眉瞪他一眼,咳得連耳根都紅了。

  蘇威捏了塊大餅遞到她唇邊。

  “我不用你喂。”她又搶過大餅塞進嘴裏,這一吃,才發現自己的肚子真的餓了。

  又開始了,這小女人一旦清醒就很倔。蘇威也捏起一塊牛肉放進口裏。

  “欸,她真的不是你的未婚妻?”她狀似不經意地問。

  “你還在懷疑?”他挑眉道。

  “懷疑什麼?我只是隨口問而已,我可不想再被人打。”想到那鞭子的滋味,她就起“雞母皮”。

  “不會再發生這事了。”他順手拿著烤羊肉喂她。“還有,我已經讓她付出應得的代價。”

  “什麼意思?”她一怔,忘了推拒,就這麼將他手中的肉吃進嘴裏。

  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他不想多作解釋。

  他真討厭!多解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。安海兒暗自嘟嚷著,憤恨地嚼著羊肉,倣佛當他是羊肉,要將他咬得徹底。

  酒足飯飽,兩人又為了一點小事僵持不下。

  “你不可以在這裏睡!”她扯緊胸口的薄被,企圖趕他下床。

  “要抗議,前幾天就該開口。”他半靠在床榻,模樣悠閒不已。

  “前幾天我發燒無意識,怎麼可能跟你開口。”她睨了他一眼。

  “既然如此,繼續下去又何妨?”這幾天陪伴在她身旁,他發現自己頗適應與她共枕的感覺。

  “我不要,前幾天昏迷不醒,我沒話說;現在醒了,門都沒有。”想到這幾天她的身子全讓他看光,她就羞得頭頂冒煙。

  “放心,根據你這幾天的反應,你睡得越熟,就只會抱我抱得越緊。”他淡然一笑。

  “你、你胡說八道!”她真的有嗎?腦中晃入這想法,隨即被她揮掉,她意識不清,誰知道他在胡謅什麼!

  “是不是胡說,試試不就得了。”他幹脆伸手將她拉倒在他身上,用手臂環住她,力道剛好,完全沒弄痛她半分。

  “誰要跟你試啊!”她掙扎著。

  “不想真讓我吃豆腐,我勸你還是別動的好。”他的銀眸閃過一道光芒,身下難解的欲望再度被她撩起。

  “你……”她僵住,明顯地感覺到有種又熱又硬的東西正頂著她的腹部,她知道那是什麼,臉紅得可以煎蛋。

  “睡吧!”他壓抑著,拉過薄被蓋住他倆。

  現在這種狀況,她睡得著才有鬼!她暗忖。

  他緩緩地調整呼吸,逐漸平息難耐欲火,想到她可以生氣勃勃地與他鬥嘴,他的嘴邊浮現一抹微笑。

  他喜歡她這模樣,他想念她不認輸的模樣,他慶幸她可以安然無恙地與他抗爭……

  感覺她的身子放柔下來,他低頭瞧,發現她終於睡著,悄悄地在她額角印下一吻,再度調整好姿勢讓她睡得安穩。

  “唔……”她發出囈語,纖手搭在他的胸膛上。

  她自然的舉動令他無聲地笑開來。

  虧她先前還拒絕得這麼大聲,這會兒呢?果然睡夢中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,她開始在乎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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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安海兒醒來的時候,蘇威已經不在她身旁。

  步下床,她感覺雙腿有些無力,但還不到倒地不起的狀態,想必是缺乏運動,還有連日來的病況所致。

  隨便找件白色沙龍罩在身上,她終於發現沙龍的好處在哪──不用擔心弄痛背後的鞭傷,穿脫也方便。

  才想晃到窗邊,進門來的人卻阻止了她。

  “小姐,您怎麼可以起來!?快點回床上躺著,有什麼事吩咐我就好。”小曼放下手裏的水盆,急急忙忙拉她坐回床沿。

  “你是?”安海兒有些愣住。怎麼不是姆媽呢?

  “小姐,您忘了我了嗎?我就是被吉娜小姐鞭打,還害您也跟著被打的人啊!我真的很謝謝您出手相救,我一輩子都會銘記在心的。哦,對了,忘了跟您說,我叫小曼。”她哇啦哇啦地說了一長串。

  安海兒愣了一秒,聽懂她的意思。“呃,那你的鞭傷還好嗎?”

  “我早好了,小姐比我嚴重多了。”小曼說話的同時,還不忘擰毛巾過來要幫她擦臉,動作伶俐得不得了,不像姆媽的一板一眼。

  “姆媽呢?”接過毛巾,安海兒抬手示意要自己來。

  “姆媽被族長給放逐了,其實不只姆媽,堡裏有大半的人全給放逐了。”小曼撇下嘴,幸好自己不是其中之一,還得以榮任重要工作。

  “怎麼會……”安海兒傻了。怎麼她病了幾天,世界也跟著變了?

  “是真的,聽說族長為了小姐被鞭打的事,發了好大的脾氣。我還聽說吉娜小姐當場就被族長用鞭子抽打,然後被送出堡,光想就覺得好恐怖。”小曼吐了吐舌頭。

  “什麼……”原來他所說的付出代價就是……他竟然為了她……安海兒半垂眼睫,分不清心頭是什麼滋味。

  “可是小姐,我覺得族長對您真的好好,這幾天您發高燒,族長幾乎是衣不解帶、不吃不喝的照顧您,連換藥都是親自動手哦!

  我待在堡裏也有幾年了,從沒看過族長對那個女人這麼好過,就連以前得寵的女妾也是。”小曼提供自己的心得。

  他……安海兒心受震撼,說不出話來。

  她不知道他竟然為她如此做。他看起來似乎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裏的模樣,竟為了讓她臣服而如此費心……

  “小曼。”

  一道男聲令兩個女人同時僵住,小曼捂住嘴,發現自己太多話;安海兒則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,在她還想不清他是怎樣的人的時候。

  “對不起,族長,我先出去了。”小曼趕緊告退。

  “海兒,你該換藥了。”蘇威從梳粧臺拿過幾瓶藥罐與紗布。

  “我、我讓小曼幫我就好,你不用幫我。”她現在腦中一片混亂,無法見他。

  “你一早就要為了這事跟我對峙嗎?”他淡笑。

  “我……”想著他為她所做的,她忽然無法反駁他。

  他趁勢牽過她的手,動手解開她手上的紗布,原本燙傷的紅疤痕在他的照料下已經幾乎痊愈,只剩淡淡的粉紅。

  “看樣子應該不用再包扎了。”他打開其中一瓶藥罐,挖取一些藥膏塗抹在她手背,輕輕揉著。

  凝望著他近乎呵護的動作,她看得入神。

  揉完她的手背,他又抬起她受傷的腳擱在他腿上,準備幫她換藥。

  “不要了!”她猛然回神抽回腳,整個人跳起。

  “你不要這樣,沒有用的!”她低吼。

  “什麼意思?”他的銀瞳瞅著她。

  “沒有用的,你再怎麼做,我都不會臣服於你的。”她握緊雙拳,告訴他,也在告訴自己。

  她再也受不了了!她不能再想下去,那只會讓她產生恐慌。

  “誰說我要你臣服我了?”他的嘴角浮現淡漠的笑,或許剛開始他的確想要她的臣服,但現在,他要的更多。

  “那你到底想怎樣?”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對待她,為她做那些事?

  “我要你,我要你的心。”他承認自己的貪心。

  “不、不可能,我不可能給你我的心。”她搖頭,用力搖頭。

  “或者是不敢。”看出她的驚慌,他輕喃,卻像鐵錘般直擊她的心。

  “隨你怎麼說,我告訴你,我從沒有放棄過逃離你的念頭。”她臉色微變,倔強地開口。

  “我知道,我也想告訴你,我沒放棄過把你留在身邊的念頭。”反觀她大聲的宣告,他只是維持一貫的音調,堅持自己想要的。

  “你!”她好想打他、好想踹他,這人怎麼這麼霸道!?

  “換藥了。”他起身想拉她。

  “你不要碰我!”她倒退好幾步。

  “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碰。”他微笑,將人拉進懷裏。

  “你夠了!”她真的想打掉他臉上的自信。這人怎麼會這麼討厭!

  “為什麼你不問問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麼?”她要倔強到什麼時候?他暗忖,忽然又想念起她甜睡的容顏。

  “我的心想的是怎麼遠離你!”她咬牙道。

  “你的心比你的嘴誠實多了。”他仍是一派輕笑。

  “你並不是我,你怎麼了解我的感受!?”她激動地吼人。

  “但我懂你。”

  “你懂什麼?”

  “你很勇敢也很倔強,但這只是表面,實際上,你很害怕,你害怕輸掉這裏,所以用勇敢、用倔強去包裝自己。”他輕輕地指著她的胸口。

  “聽你在胡說八道!”她的心一驚,嘴巴不忘反駁。

  他怎麼知道她思緒紊亂的原因……

  “是不是胡說,問你自己最清楚。”嘴硬的女人,她以為她掩飾得很好,殊不知她驚愕的眼瞳,早已洩露了她的心事。

  “我當然清楚……”

  “是嗎?”他突然放開她,往門口走。

  “你要去哪裏?”她一怔,脫口道。

  “找人幫你換藥,還是你決定讓我來?”他笑。

  “我、我當然是找小曼。”她臉色微紅地暗罵自己。笨死了!幹嘛亂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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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幾天下來,安海兒發現蘇威似乎一直待在堡裏,卻不見蹤影,不曉得在忙什麼大事,但用餐時間他又會出現,與她一塊吃飯,然後他們又會一言不合地鬥起來,而他似乎樂此不疲,她則每次都被氣得跳腳,想打人。

  她討厭自己這麼容易被挑釁,更氣自己的粗線條!

  據小曼的說法,每晚當她睡著後,蘇威都會與她共枕,又在她醒來之前離開,而她竟然不知不覺!?

  什麼時候開始,她這麼沒神經了?

  “小姐,我們該走了。”

  “咦?你什麼時候進來的?”她回神。

  “大概五分鐘前,因為小姐在發呆,所以沒發現。”小曼將行李放到地毯上,方才她已經打包完畢。

  以前遠遠看不知道,老以為小姐是個嚴肅的人,自從小姐救了她之後,她就對小姐大幅改觀,再加上這幾天的相處,她發現小姐是個很可愛的人,常常在發呆,可是對待她卻很親切,完全沒有架子,所以她才敢在她面前多話。

  “那行李是做什麼的?”她指著那口棕色皮箱。

  “哦,族長要我整理的,族長要我們跟他一塊出門。”

  “去哪?”她有些驚訝,待在這裏這麼久,他第一次開口要帶她出門。

  “族長沒有說。”見她沒反應,小曼於是開口催促:“小姐,族長在等我們耶!”

  “走吧。”她吁出口氣,步出房門,反正現在傷都好得差不多了,有機會出去走走也好,更何況有機會到外頭,她才有機會逃跑。

  她一路步下樓梯,穿越大廳,走出大門,只見幾名奴僕匆匆經過,手裏全拿著東西,但蘇威人呢?

  她一直走到堡外,才見到他依然是一身白袍,雙手交握背對著她,他的身形偉岸,光是背影就散發著器宇軒昂的氣質,令人無法忽視。

  “我還以為又要搭直升機了……”她喃喃出聲,她看見了幾輛吉普車。

  “偶爾變點花樣,才不會太無趣。”蘇威拉著她坐進後座,示意阿魯開車。

  “那要不要來點更新鮮的?”她忽然一時興起。

  “嗯?”他挑眉。

  “不如讓我來開如何?”她躍躍欲試。

  “我記得你並沒有駕照。”他輕笑。

  “你怎麼知道?你早就調查過我了?”她有兩秒鐘的錯愕,隨即恢復。“說得也是,你那麼神通廣大,要查我還不簡單,反觀我,對你是一無所知。”

  “想了解我很簡單,只要你願意給我這裏。”他指著她的心口。

  “那算了,我也沒興趣了解。”她立刻打退堂鼓。

  他又來了,最近幾天他總是會把話題繞到這上頭。

  “是嗎?”他收口,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跟她磨。

  “不過話說回來,既然你知道我沒駕照,你還買那麼多車給我?”瞪著他,她實在搞不懂他。

  “那是順應你的要求。”他淡淡的說道。

  “難道我的要求你都會答應?”真這麼好用?

  “你需要什麼?”他直問。

  “現在就可以要求?”她挑眉,有一瞬間很想獅子大開口。

  “你說?”

  “那找個教練給我吧!我要學開車。”

  “可以。”他沒有二話。

第七章
開著吉普車兜風應該是件不錯的事,但是,要是連曬幾個小時太陽再加上滿嘴沙,那就不好玩了。

  而且,四周一片黃澄澄的沙漠,讓安海兒看到恍惚,甚至睡倒在蘇威身上,等她醒來,他們已經抵達目的地,這令她對阿魯刮目相看──

  真是厲害、厲害,居然不會迷路,若是她,不知道會開到哪兒去了。

  “這是哪兒?”她睡得昏沉,揉著雙眼看著眼前希臘式獨棟建築,白色的石柱聳立,平面的屋厝往兩旁延伸,宏偉而不俗,四周則有大片空地,想到沙漠裏的城堡,再看這希臘宮殿,這人要是在其他地方蓋羅馬競技場,她都不驚訝了。

  “我的另一個據點。”蘇威示意奴僕搬運東西,自己則攬著她進宮殿。

  “我知道,我問的是,這裏是哪裏?”他非得跟她玩文字遊戲嗎?她抬眼睨他一眼。

  “麥地那。”

  “幹嘛突然心血來潮帶我來?”

  “同一個地方待久了,也該換個處所。”他淡然的說道。

  “族長,達利在等您。”阿魯突然來報。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“讓小曼送我回房吧!”安海兒很識相的開口。

  “不想一起過去?”

  他竟然開口要她去看他做事?她愣了下。是因為她曾開口說想了解他,所以他特地如此做嗎?他的重視讓她心中有股隱約的欣喜浮起,但她很快壓下。

  “隨便。”她裝作不在意。

  嘴硬的女人。蘇威不戳破她明明有興趣卻又愛掩飾的偽裝,帶著她往後頭走。

  她早該曉得這人喜好創造不可能,看城堡裏的翠綠林園,就知道這後面別有洞天,旱地種滿各式花材。

  穿越玫瑰花圃,他們踏進一座小屋,大房又建小房,也只有他才會弄得出來,安海兒在心裏評論。

  “還滿意嗎?”瞧她看傻了眼,蘇威在她耳畔低喃。

  “我滿意什麼?這房子又不是我的。”她撇下嘴。

  “如果你想要,我可以送給你。”

  “你要送就送啊!”他敢送,她就敢收,至於用不用得上,已經沒差別。

  雙眼盯著小屋裏的陳設,她以為自己會看到那名叫達利的人,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有,只有一堆電腦器材還有檔案櫃。

  “好了,我不打擾你工作。”她自動自發地窩進角落的沙發裏,這舉動令她想起哥哥,以前她也常這樣跑到公司裏看哥哥工作的情況。不曉得哥哥現在好嗎?

  “給你。”蘇威不知從哪變出一瓶可樂,遞到她面前。

  “原來你喜好這類碳酸飲料。”她回神,脫口道。

  他但笑不語,坐到大型檜木辦公桌後,按開螢幕,接上視訊。

  “族長,我們在伊拉克競標的油田有人想分杯羹。”達利迫不及待地報告。

  “誰?”收起輕笑,他的銀眸似鐵,冷得沒有溫度。

  “蘇族酋長。”

  “阿克圖?”

  “是,而且老夫人目前也在那邊作客。”達利保守地說道。

  “他想怎麼分杯羹?”他挑眉。他女兒沒讓他得到教訓嗎?

  “他希望能與你談談有關他女兒的事。”

  “傳話給他,油田的事免談,至於他的女兒,那是她咎由自取,怪不得我。”他的意思很清楚──屬於他的,絕沒有共享這回事。

  “是。”

  “煤礦那些進行的如何?”

  原來蘇威經營油田與煤礦,難怪他有錢到這種地步,但他的嚴厲讓安海兒看得發毛,這就是他工作時的模樣,完全獨霸的氣勢教人難以親近,更別提妥協兩字。

  而老夫人是誰呢?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稱呼,這老夫人該不會是蘇威的母親吧?還有什麼女兒的?該不會是在說那個鞭打她的吉娜吧?如果是,不曉得她現在怎樣了?

  一堆疑問在她腦中盤旋,不過她知道,問了也是白問,他一定又要她拿心來換。他太貪心,將她囚禁著,還要她將心交給他,天底下哪有這種事。

  他以為無限制的送她任何有價物品,她就會被打動嗎?她沒那麼傻,將心交在一個中東男人手上,等於要她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

  再一次,她心裏的理智抬頭,理性地分析,不去想他的親吻、他在她受傷時的用心。

  切斷連線,蘇威回頭,就見她一臉若有所思,連他結束會議都沒察覺。

  他笑,伸手將頸項上的項煉解下,悄悄來到她身邊。

  “你做什麼?”她猛然回神,就發現他正在幫她戴項煉。

  “給你。”扣好暗扣,他輕拂過她細致的頸項。

  “這是……”她記得這銀制項煉是他常戴的啊,怎麼突然給她?他想昭告什麼?她撫著項煉上的紅寶石,雖是紅寶石,但設計卻十分粗獷,沒有一點柔美。

  “不準拿下來。”

  “你還需要用項煉證明我是你的所有物嗎?”想到這項煉的用途,她忽然有些嫌惡地縮手。

  “多一樣無妨。”他不在意她的惱火,項煉他讓人重斬鑲過,寶石裏多了追蹤器,未來無論她在那兒,他第一時間就能知道。

  “你、我想回房了。”跟他說話,真的會氣死。她逕自起身。

  “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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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拉瑪推門進去。

  “滾出去!”吉娜看到來人,就拿起水晶飾品丟過去。

  “吉娜。”拉瑪一縮肩,差點被飾品打到,心頭有著濃厚的罪惡感。這是她受傷以來第一次來探望,先前吉娜四處尋醫,直到昨晚才回到住所。

  “你竟敢出現在我面前!?我現在變成這樣,都是你那個好兒子害的!”臉頰包裹著紗布的吉娜尖聲吼道。

  都是她害的!若不是她跟父親在旁鼓吹蘇威多有權勢、政策聯姻之後她會有幾輩子花不完的財產,她也不會放膽去找人,結果沒被看上就算了,還惹得她毀容,這幾天陸續給好幾個醫生看過,所有醫生都說鞭打的力道太大,就算整型也無法磨去她臉頰上的傷疤,這等於是宣判她死刑!

  “吉娜……”她才開口又被打斷。

  “你給我閉嘴!你兒子竟然為了一個爛女人打我!現在我的臉毀了,你知道嗎!?”她朝著拉瑪大吼。

  “……”拉瑪無話可說,她一直以為那女人只是玩物……

  “你說,你要怎麼賠償我?”她忿忿不平地吼道。

  “我、我去找蘇威,我相信事情一定還有轉圜的餘地的。”拉瑪輕聲安慰,心裏卻一點把握都沒有。

  “轉圜的餘地?我都變成這樣了,還有什麼轉圜的餘地?”她指著臉冷笑。

  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厭惡的臉,有人還會愛嗎?

  “如果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緣故,我可以想辦法趕走她。”

  “什麼辦法?”提到要趕走那女人,吉娜的心頭忽然起了個念頭。

  “這……我還得再想想。”

  “不用想了,如果你要趕走那女人,我希望你把人交給我。”

  “這……”

  “就當是你對我的補償。”吉娜補上一句。

  “好吧!”拉瑪只得答應。

  得到承諾,吉娜露出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。

  蘇威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讓她毀容,她一定要把這筆帳,加倍還給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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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格他×的!不過是個財大氣粗的毛頭小子,竟敢回絕我的提議!”阿克圖氣急敗壞地打掉桌上的筆筒。

  以前他們蘇族是阿拉伯最大的遊牧一族,不知從何時開始,竟被蒙族給竄起、超越,而蘇威的財產更是無可計數。

  為此,他特地與蘇威的母親拉瑪交好,更費心讓她著迷於某樣東西,就是為了討一份好處,沒想到偷雞不成還蝕把米,讓他賠上女兒!這個拉瑪,根本一點用都沒有!

  氣死人!他又氣得拍桌,虧他精心計畫這麼久讓拉瑪離不開他,現在卻變成個累贅。

  不行!他一定要想辦法。

  “阿克圖。”輕敲門板,拉瑪推門進來。

  “你去看吉娜了嗎?”他壓下火氣,和顏面對她。

  “嗯,我看過了。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。”拉瑪伸手搭上他的肩。

  “什麼事?”

  “過幾天,我想去找蘇威,當面跟他談,他應該會答應的。”

  “你親自去一趟也好。”他點頭同意。

  “那我可以跟你要那東西嗎?我怕會多待幾天。”她小聲請求,雖然她那裏還留有一些。

  “拿去吧!不過這是三天的份量,你自己看著辦。”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小包東西交給她。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見著那東西,她的眼睛不自覺地發亮,忙不迭地收進懷裏。

  她一定得說服蘇威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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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開口要教練,結果卻沒下文,因為某人鎮日忙著他的大事業,除了用餐時段外,不會出現,害安海兒只能無聊到逛宮殿。

  “小姐,你看,漂亮吧?我們把它放在房裏好嗎?”小曼手裏捧著一束剛剪下的粉紅玫瑰,迫不及待地跑到她面前現寶。

  “隨便。”她瞥了一眼,聳肩道。

  對於玫瑰,她沒有特別喜好,也沒有特別排斥。

  “小姐,你不開心哦?”她的冷淡讓小曼的興奮銳減。

  “沒有啊!沒什麼開不開心的。”被囚禁的人怎麼笑得出來?安海兒轉身往另一頭走。

  “小姐,笑一下嘛!小姐,你這麼漂亮都不笑,好可惜耶!”小曼跑到她面前做鬼臉。

  看著她,安海兒忍不住被她逗笑了。

  “看吧看吧!小姐笑起來好可愛。”達成目的,小曼開心不已。

  “我笑不笑很重要嗎?”瞧她開心得像什麼似的,安海兒笑開來。

  “當然重要啊!主子不開心,做下人也會煩惱的,要知道我們也是很辛苦的,除了照顧主子的生活起居,也要關心主子的情緒呢!”小曼說得慎重其事。

  “這是誰教你的?還是你有感而發?”

  “當然是小曼自己的領悟啊!”小曼的神情認真不已。

  “你哦……真是個活寶!”她笑彎了眉,不覺說起中文。

  “什麼是活寶?”小曼眨巴著眼,用生硬的口吻再復誦一遍。

  “就是……”她才開口就見到某人出現,她隨之斂起嘴角。

  “小姐!”

  “小曼,你退下去。”這一刻,蘇威突然嫉妒起小曼,一個下人竟然可以讓海兒展顏歡笑,而她卻從未對他笑過。

  “是,族長。”小曼回過身,趕緊閃人。原來是族長來了,難怪小姐的笑容會突然不見。

  “現在不過晌午過後,還不到用餐時間,大忙人怎麼有空呢?”安海兒先開口揶揄他。

  “你在生氣。”他瞅著她微噘的嘴。

  “我有嗎?對一個不守信的人,我有什麼好氣的?”她別過頭。

  “不守信?”他挑眉。

  “我們中國有句俗諺──貴人多忘事。其實也不能怪你啦!你忙翻了,忘記這點小事也很正常。”她裝作不在乎的調侃。

  “你在說學開車的事?”他根本沒忘,瞧她說得多嚴重。

  “你說呢?”她學他挑眉。

  “這麼急著逃開我嗎?”她以為他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嗎?

  “對呀!不找人來教就算了。不過,你當初應該不要許諾,讓我心裏有所期待。”她也不否認自己的意圖。

  “誰說不教的?”他二話不說,拉了人就走。

  “你要幹嘛?你要去哪兒?”她嚇一跳,被他帶到外頭。

  “上車吧!”他將人帶至吉普車旁,這是他送給她的車子,他特別請專人送過來。

  “你要親自教我?”她瞠目,左看右看,沒看到其他人。

  “有疑問嗎?”

  “你知道我想逃跑,還親自教我?”他是哪門子的怪人吶?她實在搞不清他的想法。

  “有何不可?”在他的眼皮底下,她能開車逃走嗎?他實在想不透她怎會如此天真。

  “好啊!”他敢教,她還不敢學嗎?她一開門就打算坐進駕駛座。

  “慢著,是那邊。”他指著另一頭的副座。

  “不用麻煩了,我知道這是手排檔,那是離合器、油門、煞車,我想親自開,你在旁邊教我就行了。”她指著駕駛座裏的基本配備,那是她未成年時,哥哥曾教過她的。

  “好。”瞧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,他就讓她試。

  兩人坐進前座,安海兒便迫不及待地發動車子,相信接下來不會太難。她給自己信心。

  蘇威很快地解釋開車的基本要領,才說到離合器與油門間的關係,她立刻有所動作,結果車子只發出巨大的引擎聲。

  “為什麼不能動?”

  “手煞車。”他忍笑。她未免太心急!?

  “對,我忘了。”她趕緊將腿邊的手煞車扳下,重新打檔,踩離合器、油門,車子猛然前進,突然熄火。

  “咦?怎麼會這樣?”她搞不清楚怎麼回事,她以為車子會平順的移動。

  “離合器放太快了。”他涼涼地開口。

  “哎喲!你怎麼不早講啊?”她把責任推給他。

  “你有給我說的時間嗎?”他反將她一軍。

  “好嘛!到底要注意什麼?我乖乖聽就是了。”她閉上嘴,承認自己心急了點。

  半小時後,她駕駛著車子在偌大的平原上平穩地行進,她知道怎麼打檔、怎麼拿捏離合器與油門間的親密關係了。

  “哈哈,我是天才。”她笑得開懷。

  蘇威緊瞅著她的笑容,嘴角跟著輕揚。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笑容,那銀鈴般的笑聲帶動了他的心跳,這滿足感比他賺進幾千億美金還多更多。

  “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?”忘了心中的芥蒂,她笑盈盈地轉頭看他。

  “想直接開車遠走高飛嗎?”他不用多想。

  “答對了。不過我沒那麼呆,你在這裏,我是走不出去的。”她依然在宮殿四周繞圈子。

  “那麼,我們來打個賭如何?”他突然開口。

  “什麼賭?”她一怔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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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9-6 09:22 PM|只看該作者
“如果你開得到市區,我就讓你走;反之,你得心甘情願留下來陪伴我。”他開出條件。

  “你是說真的還是唬我的?”她有些不敢相信。

  “我從不信口開河。”

  “一言為定。”她用力踩油門,然後在宮殿前緊急煞車,跳下車子,回頭道:“親愛的蘇威先生,麻煩你把車子的油加滿,我馬上回來!”

  她練車歸練車,還是有注意到油箱只有半滿,真要打賭,她絕對不能吃虧。

  真有她的!他還以為她沒注意到。他縱聲大笑。

  安海兒一路往裏衝,打算回房打包行李,就在她踏進房裏的那一刻,她猛然頓住腳步。

  她打包什麼行李啊?

  她現在身上穿的戴的,哪樣不是蘇威送的?這裏根本沒有屬於她的東西吶!

  “小姐,你怎麼了?”正巧插好玫瑰花的小曼被她嚇到。

  “我沒事。”她搖頭。

  對,就算不打包行李,她也該跟小曼道別才是,雖然相處不過一個月。

  “小曼,我要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。”安海兒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道。

  “小姐,你怪怪的哦!怎麼突然向我道謝?”她真的被她嚇到了。

  “我要走了。”她對著小曼說。想到即將離開,她的心頭忽然沉重,完全蓋住快樂的情緒。

  “小姐,你要去哪裏?”小曼傻住。

  “我要回家了,如果成功的話。”她發現自己笑不出來。

  奇怪?她怎麼了?難道她留戀著這裏嗎?

  “什麼意思?小曼不懂。”

  “不懂不要緊,總之,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陪伴,我房裏的東西,你喜歡的我都送給你。”她不再多作解釋,用力擁抱她後轉身就走,至於心頭異常的沉重,她不想再去深究。

  “小姐……”小曼追了出去。

  她到底在說什麼啊?

  小曼想問清楚,但追到門口,也只來得及看車子揚長而去。

第八章
確定油箱滿滿,安海兒跳上車子開了就走,表情卻不若方才的興奮。

  “我以為你是去打包行李。”蘇威早已端坐在車裏。

  “我本來也是這樣想。”她半垂長睫。

  “那為何兩手空空?”

  “因為我發現所有的東西都不屬於我,所以我沒法帶走,只跟小曼道別而已。”她發現自己沒法輕松以對。

  “送你的東西就是屬於你的。”蘇威有些不悅,她竟如此不在乎他的用心。

  “那太多了,而且老實說,我當時只為了發洩而要求,並不是真的喜歡。”她坦誠。

  “我想也是。”他聞言稍稍釋懷,這的確很像她的作風。

  “不過,我還是帶走你給我的東西啦!”她指著身上的衣物。“這項煉就當是紀念這段日子吧!還是你想要回去也行。”

  雖然她一直很討厭他的霸道,但她不能否認他的確將她照顧得很好,她理智地告訴自己,忽略心底另一股不捨。

  “送出去的東西沒理由要回。”他凝視著她的臉,想看清那雙眼瞳裏的真正想法,可惜她側著臉,他無法看仔細。

  “那就謝了。”開出大門,她忽然停下來,心裏暗叫一聲糟,眼前竟是一望無際的沙礫地,沒有任何建築物,更別提地標。

  她真是太天真了!先前她是一路睡到宮殿的,現下她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走!

  “你知道怎麼走嗎?”他想看看她要怎麼逃。

  “放心,既然我們打賭在先,我不會問你的。”睨了他一眼,她又回頭瞪著前方的景況。

  “我也沒打算開口。”他笑。

  他不會告訴她,這車子經過改造,內建衛星導航,還有一樣她料想不到的全自動駕駛係統。

  “哼!”他的笑聲真刺耳,她也管不了這麼多,直接踩油門往前開好了,就不信真的沒有路標。

  她沒頭沒腦、奮不顧身的開法,讓他又笑了。

  “幹嘛?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蹙眉。

  “沒什麼。”他搖頭。

  “收起你的笑容別幹擾我!不然你下車,讓其他人跟著我走。”她表情認真。

  “看來你對我的笑容頗不滿。”

  “你現在才知道。”她瞥了他一眼。“好吧!反正我們也快分開了,好歹相識一場,有些話跟你說也無妨。”

  “什麼事?”他倒想知道她想說什麼。

  “你知道嗎?每次看到你那種微揚嘴角、皮笑肉不笑的樣子,我就很討厭,你這樣不累嗎?”更重要的是,那笑容讓人覺得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,沒人可以逃過他的掌握。

  他一愣,隨之大笑。

  從沒人敢當面指責他的笑容有何不對,就屬她最敢。

  “對嘛!要笑就笑,何必壓抑?”他爽朗豪邁的笑聲震動著她的心房。

  “習慣了,很難改。”

  “亂講,有心要改,不可能改不過來,只是時間快慢而已。”她不信。

  “也許你在我身邊,我會考慮。”他丟出誘餌。

  “你想得美。”都到這步田地了,他居然還不死心的想留她?她微微噘嘴。

  “真的不考慮?”他揚眉。

  “算了吧!我不喜歡你的霸道、你強勢的作風,我跟你是不可能的。”她揮揮手,告訴他,也在告訴自己。

  “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。”他笑,他想要的,從沒人可以奪走。

  她不想再跟他抬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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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到底開到哪了?

  面對著一片沙漠,安海兒覺得很悶,踩著油門的右腿早已酸到麻木。

  不是說在麥地那嗎?怎麼她連開好幾個小時,從太陽高掛到即將西下,還看不到市區?

  瞥了一眼蘇威,他閉著眼,似乎在假寐。

  又過了半小時,她不得不承認──她迷路了!

  踩下煞車,她沮喪地發現油箱裏的油只剩三分之一。

  不行!她不能死心,她得改從另一個方向試試。

  車子再度前進。蘇威側著頭,嘴角漾出微笑,即使是有本事的男子,在荒蕪的沙漠想尋找目的地,也不是件容易的事,更何況是一介弱女子。

  她的毅力的確令他另眼相看,就初學開車的人來說,開一兩小時已經不容易,而她竟開了好幾小時還不曾休息。

  她就這麼想贏嗎?

  “你不要偷笑!”安海兒突然出聲。

  “我以為你沒在注意。”他睜開帶笑的銀眸。

  “哼!”

  “想回家了嗎?”他不問她是否認輸。

  “是啊!我想回我在臺灣的家!”她板著臉,油門越踩越重。

  “倔強。”他笑,明知輸了,卻還嘴硬的不肯承認。

  “這裏不是我的家,人被困在異地,我會想家、我會想念家人,你不懂嗎?”想到哥哥,她眼眶發熱,而他竟還笑得出來,這人是冷血動物嗎?

  “我是不懂。”他聳肩。那是什麼感覺?他完全無法體會。

  “難道你沒跟家人分開過?”轉頭間,她記得有個老夫人,不是嗎?

  他沒答話,銀瞳緊鎖前方。

  他幹嘛突然不說話?她才想開口,就被他打斷──

  “快停車!”他喝道,遠方地平線,沙塵遽然升高,直撲而來。

  她被嚇到,反射性地踩下煞車。

  “下車!”他二話不說地拔掉車鑰匙,從後座拿過一只袋子跳下車。

  “你幹嘛啦?”她不明所以,真的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。

  “快下車!”他喝令。

  “哦。”她直覺地行動,但一步下車卻定在原地,無法再動。

  她的腳麻了,耳邊只聽見呼呼的風聲,細沙打得她的臉好痛,漫天的風沙,令她幾乎睜不開眼。

  蘇威迅速打開袋子抽出一只帆布袋,抽掉線頭,原本平凡無奇的帆布袋開始膨脹,形成一個長方形的帳篷。

  “快!”他朝她招手。

  “我的腳好麻。”她搖頭道。

  “進去!”他大步過去拽過人就往帳篷躲,這帳篷擁有特殊的透氣性,即便被掩埋在沙土裏幾個小時,也不會使人窒息。

  “哦。”趴進帳篷,她的臉因過大的動作而皺成一團,覺得右腳好像不是自己的。

  “吃到苦頭了吧!”蘇威伸手按開頭頂上的小燈,接著幫她按摩。

  “不要,好痛!”她唉唉叫。他的手勁未免太大了吧!

  “再不讓血流循環,你的腿要廢了。”他出言恐嚇。

  “哦!”痛楚讓她不停扭動身子,感覺一股熱流衝向腿部,麻痺的情況逐漸好轉,卻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大手在她的腿間遊移。

  “可以了!我好多了!”她漲紅臉,握住他的手,阻止他再繼續。

  “你的脈搏跳得真快。”手貼著她大腿間的動脈,他故意提道。

  “你管我!”她的臉燒得快冒煙了。

  他笑得得意。

  “那是沙暴嗎?”不理會他可惡的笑,她刻意轉移話題。

  她依稀記得曾在地理頻道看過介紹,但內容早忘得差不多。

  “對。”他躺下來將她攬進懷裏。

  “既然有沙暴,你幹嘛不早點通知?我們可以開車逃啊!為什麼要躲在這裏?”她蹙眉。

  “你以為我們來得及嗎?”他睨著她,示意她看向透明塑膠窗。

  “我……”她轉頭,但風沙遮蔽了一切,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。

  不會吧!沙暴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!?

  “車子怎麼辦?”她訥訥地問。

  “現在還管得著車子嗎?”他反問。

  “我們不會怎樣吧?”她突然有些害怕。

  “很難說。”他撇下嘴。

  “你不要嚇我!”她捶他。

  “我沒有嚇你,遇上沙暴,誰也說不得準,說不定這帳篷就成了我們倆的棺木,可以合葬在一塊,夠浪漫吧!?”他輕笑。

  “瘋子!誰要跟你合葬!?”她忍不住再捶他。都什麼時候了,他還有心情說笑!?

  “別白費力氣。”他輕握她的手,她的捶打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。

  “不要開玩笑,告訴我,我們真的會死掉嗎?”她擔心的問。

  “萬一我們真的被活埋在這裏,你會怎麼辦?”他突然收起笑容。

  “都說不要開玩笑了,你還說!”她掙扎著想打人。

  “我不是開玩笑的。”他定睛凝視她的臉。

  四目相望,她這才發覺,他倆的距離太過貼近。

  “喂,你過去點,別亂吃豆腐。”她慌亂地想推開他卻推不動。

  “怕我吃了你嗎?”他的臉故意朝她貼近。

  “你想幹嘛……”他的眼神讓她心跳漏拍。

  “你說呢?”他似笑非笑,銀眸轉深,帳篷裏的溫度遽然升高。

  “趁、趁火打劫不是君子的行為。”她有些結巴,心跳竄升百分百,心裏清楚,眼下這情況她無處可逃。

  “誰告訴你我是君子?”他輕笑,低頭噙住她的唇,堵住她的抗議。

  “唔──”她試圖掙扎,雙手捶打他的胸膛,無奈只換來他更固執的擁抱。

  他的嘴強悍地入侵她的領域,勾引她的唇舌,她無處可退。

  他越吻越深,她的抗拒變得無力,耳邊的風沙聲像在九霄雲外聽不真切,令她害怕的是,她開始回應他的吻,體內隱隱地期待即將發生的事。

  轉眼間,阻礙兩人的衣物被他一件件剝去,就在這沙暴裏的一方小天地,男女間的角力再也不存在,只剩曖昧喘息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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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激情過後,沙暴似乎也平息,她的耳邊再也聽不見風沙的聲音,原本看得見外頭的小窗,變成漆黑一片,沙子似乎淹沒了帳篷。

  蘇威重新將她安置在懷中,體貼地揉按她平坦光滑的小腹。

  這是她的第一次,但他方才的動作並不溫柔,甚至有些蠻橫。

  腿間的疼痛與血漬,讓她的理智回籠。

  對峙這麼久,她終究還是敵不過他,抑或她自己的想望,而獻出了她的最初。

  這一刻,她再也無法否認自己的意念,而他呢?

  得到了她之後,想必再過不久就沒了興致,她又何必認輸?不如先走,以免落個棄婦的下場,或者成為他豢養的妻妾之一。

  “留在我身邊。”他輕舔她的耳窩,熱氣拂過她的發梢。

  “油箱還沒耗盡。”她掩去眼底的決定,低喃。

  “你還在想賭約?”銀眸冒火,有一瞬間,他想抓住她的雙肩猛搖。

  在他們分享親密之後,她竟然還想走!?她明明沉浸在其中。

  “若不是遇上沙暴,我可能早就抵達市區。”她眼睫半合,起身著衣,理智強逼自己別傾心,有過一次交心就夠了,再多就拉不回了……

  “你這是在妄想,沒有沙暴,你也到不了市區!”他抓住她的肩要她面對他。

  這倔強的女人,真的惹火了他。

  “我可以!”她依然堅持,無視他嚴峻的臉色。

  “你早已輸了!”他低吼。

  “我沒有。”她仍嘴硬。

  “我不會讓你離開。”就算要他用盡一切方法,他也要留住她。

  “你已經得到你要的了。”她咬牙道。

  “還不夠。”他要她的人,也要她的心。

  “你不守信用。”

  “這是你逼我的。”

  “我不會屈服的。”

  “你會的。”他氣得再度扯掉她套上的衣物,用嘴封住她的唇,讓她無法再吐出一些氣死人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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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手上的腕表紅燈閃爍,提醒蘇威救援人馬即將出現,他迅速地著裝,也幫她整裝。

  接連兩次的交歡,讓安海兒的體力透支,渾身虛軟的任由他去。

  不到一刻鐘,外頭響起機械運作的聲音,不多久,窗外便透進白光,那是車燈,蘇威打開帳篷抱著她出去,天空早已星光滿布。

  夜晚的沙漠氣溫驟降,她不禁打了個冷顫。

  他收緊手臂坐進阿魯開的車裏。

  “你是我的。”

  他的一句宣告,遊戲正式結束,一切回到原點,而她無力再對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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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趟沙漠之旅,讓安海兒昏睡了一天一夜,再次醒來,她變了,變得比初被綁架時更沉默,一天說不上幾句話,就連小曼在也是一樣。

  小姐到底是怎麼了?那天回來後就變得好奇怪,害她連開口問她緣由都不敢。小曼捧著新換的玫瑰進到房裏,只見安海兒坐在窗邊發呆,若不是胸口還有呼吸起伏,她差點以為那是一尊雕像。

  “小姐,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?成天待在房裏會悶出病來的。”放下花瓶,她揚聲提議。

  安海兒沉默。

  “不然你要不要看雜志?先前你訂的雜志都還沒翻呢!”小曼指著地板上的一疊書報。

  她依然沉默,連回頭都沒有。

  “小姐,你不要這樣啦!有什麼事,你就跟小曼說嘛!不要不說話啦!”她受不了了,拉著她的手輕搖。

  “我沒事。”她終於開口。

  “哪裏沒事啊!?成天悶悶不樂、悶聲不吭,明明就有事!”她雙手叉腰,忍不住直接點明,忘了主僕的分界。

  “我真的沒事。”她半掩眼睫。她累了,她真的不懂他為何要強留著一個不情願的人,而他明明已經得到他想要的,不是嗎?

  而她是傻瓜,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失心、不要愛一個無法給她完整愛情的男人,偏偏……

  “小姐!”見她又陷入失神狀態,小曼準備吼人,房門忽然被打開來。

  “族長。”她回過頭,趕緊鞠躬喊人。

  安海兒聞聲,身形微微僵住。

  他一直是這樣,像陣風似的消失個幾天,不聞不問,然後又突兀地出現。

  “海兒,怎麼了?”蘇威嘴裏問小曼,目光卻是看向窗邊的人兒。

  幾天不見,她似乎又削瘦了許多。

  “小姐,她……”小曼不知從哪說起,又不是生病,還可以說出病因。

  “你下去吧!”

  小曼趕緊告退,將空間留給兩人。

  面對窗外,安海兒動也不動,也不主動開口,室內的氣氛似乎凝滯。

  “看著我。”蘇威沉聲道。

  她依言轉頭。

  她這是在做無聲的抗議嗎?

  “告訴我,你需要什麼?”

  又來了!他總是這樣問,或者派人詢問,他以為只靠物質,就可以留住她嗎?

  蘇威沒有出聲催促,兩人對望許久。

  “……我要的你給不起。”她沉默了好一會兒,終於開口。

  “你怎麼知道我給不起?”挑眉,他一直在等著她吐露最真實的心願。

  她一怔。他的話像顆石子投入她的心湖,引起波紋。

  她因為太害怕而拒絕給予她的心,而他現在……他也願意給他的真心?這可能嗎?

  況且,她已經失去了自由與貞潔,她真的可以再交心嗎?

  蘇威凝望著她,銀瞳漾著寵溺,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態早已改變,否則他不會強留她,應該說,他想永遠留住她。

  突然間,一聲敲門,打斷兩人的思緒。

  “滾開。”他吼道。

  “族長。”阿魯的聲音傳進來。

  “滾。”他不想再說第二次。

  “族長,老夫人來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蘇威的臉色一沉。

  母親的到來在他的預料之內,有些事,的確該解決。

  “族長,老夫人想與你談談。”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蘇威瞅了她一眼,轉身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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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拉瑪被帶到起居室,身負重任讓她焦躁地走來走去。

  這次她一定得說服兒子才行,不然,她實在很難向阿克圖交代。

  “蘇威。”一見到兒子進來,拉瑪急忙迎過去想抱人,卻落了個空。

  “母親。”他腳步輕移,與她保持三步之遙。

  “蘇威,我很想你。”拉瑪想再走過去與他親近,但他冷冽的氣勢逼著她定在原地。

  “母親,我們之間並不需要虛偽的對話,你來,是想談別的吧?”他冷笑。

  “呃……”他幾句話令她尷尬的住口。

  “說吧!你與阿克圖做了什麼樣的協議?讓他非得找我談。”他舉步坐進單人沙發,像個王者般掌控主導權。

  “沒有啊!我跟阿克圖並沒有什麼協議。”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對面。

  “你覺得我會相信嗎?”他皮笑肉不笑。

  “真的!我跟他真的沒有協議。”她猛地搖頭。

  “我只是覺得你跟阿克圖一起開發油田,是個很好的主意,這樣一來,你只要花一半的資金,就可以得到那些利潤。”她將阿克圖教她的話全盤托出。

  “母親,你覺得我是傻子嗎?”

  “不,我並不這麼認為。”她連忙否認。

  “那為何你會幫著外人,來跟我談這樁對我毫無益處的生意?”他的銀眸如鐵,說話的語氣很輕,卻隱隱透著火氣。

  “怎麼會是毫無益處?最起碼你可以不用付出太多資金。”她表情認真地搬出阿克圖的說法。

  “是啊!同樣的,利潤也少分一點。”盯著她有些泛白的臉色,蘇威在想,阿克圖到底給了她多少好處,讓她如此積極的為他說話。

  “蘇威,你傷了阿克圖的女兒。”她提醒他。

  “那是她咎由自取。怎麼?阿克圖想以此做要脅,請你逼我放手油田的生意嗎?”他銀眸一凜,早料到母親會提這事。

  “吉娜是我請她嫁你的,誰知道你竟為個異國女人而毀了她。”拉瑪蹙眉道。

  “看來她在你面前說了不少。”他冷哼。

  “蘇威,我聽醫生說,吉娜的美貌再也回復不了了。”為此,她內疚不已。

  “我說過,那是她咎由自取,沒人要她動我的人。”

  “蘇威,這事你就不能再……”無法勸服他,讓拉瑪激動起來,這一激動,連帶引起她的手腳劇烈顫抖。

  “母親,你的手怎麼了?”他緊盯著她突如其來的反應。

  “我沒事,油田才是我要說的……”她冷汗直冒、心跳加速,緊握著雙手想壓抑顫抖卻於事無補,只覺得快喘不過氣來。

  他微瞇起眼。

  “我、我累了,我先休息一下好了!晚點再跟你談。”不行,她得去做件事才行。拉瑪微顫地起身離開。

  “慢著。”他冷不防地抓住她的手。

  這一抓嚇了她一跳,連帶使得手提包掉落,東西灑落一地。

  “這是什麼?”蘇威冷聲撿起一只透明小袋,那裏頭裝著白色的粉末。

  “沒什麼。”拉瑪緊張地搶過,一古腦兒地蹲在地上想拾起東西,卻怎麼也弄不好。

  她欲蓋彌彰的態度讓蘇威確定,那白色粉末應是海洛英。

  “母親,這是阿克圖給的?”他心火高漲。原來真的沒什麼協議,而是母親被阿克圖給控制住了。

  “不、不是的……”毒癮發作讓她寒毛直豎,倣佛身處在零下低溫般渾身發抖。

  “阿魯。”蘇威朝門口喊人。

  “是。”他立刻閃進門裏。

  “去找亞邁,還有幾個人手過來。”亞邁是這座宮殿專屬的醫師。

  “是。”

  不行了,她得趕快施打才行。拉瑪緊抓著皮包,一心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。

  蘇威擋住她的去路,強行將她壓在沙發上。

  “放開我,蘇威!”她掙扎。

  不到一分鐘,好幾名奴僕魚貫而入,將拉瑪團團壓住,亞邁接到主子的指示,開始動手檢查夫人的情況。

  從頭到尾蘇威都沒有離開,一直看著母親不斷掙扎,直到昏厥休克。親情的疏離讓他並沒有特別的感覺,只不過母親終究在他的保護之下,這筆帳,他不能不算。

  “不好啦!不好啦!小姐不見了!”小曼手撫著後腦勺,突然開門衝進來。

  “你說什麼?”蘇威神色一凜。

  “小姐、小姐不見了。”她氣喘吁吁。

  “為什麼會不見?”他心下一沉。

  “我、我本來在跟小姐說話,可是突然覺得頭好痛,等我醒來,小姐就不見了,我到處找遍了都找不到。還有,我發現有好多人被打昏了。”在主子的逼視下,小曼迅速地將狀況說一遍。

  “小姐被帶走多久了?”

  “從我被打昏到現在,差不多一個多小時。”她看著手表暗暗計算。

  “阿魯,跟我來。”蘇威的銀眸蒙上濃重殺氣。

  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將人帶走,很好!非常好!

第九章
“人呢?”吉娜蒙著臉開門,走進一間昏暗的小房。

  高大的男僕聞言,立即退開,安海兒就平躺在床上,雙眸緊閉。

  “很好。”吉娜讚許地點頭。

  為避免拉瑪改變主意,吉娜早就吩咐手下扮成拉瑪的奴僕,趁她跟蘇威談話時,先一步將人抓來,自己則到麥地那等候消息。

  “把她弄醒。”她喝令。

  “是。”男僕馬上拿起一旁的水盆,潑向安海兒的臉。

  “咳咳……”水珠流入鼻間,嗆醒了安海兒,她睜開眼,撐起身子,覺得頭好痛,再抬頭,映入眼簾的卻是陌生的地方、陌生的男女。

  她怎麼了?發生了什麼事?

  “好久不見,還記得我嗎?”吉娜出聲道。

  “你……”好耳熟的聲音!安海兒蹙眉撫著頭。

  她想起來了,她記得突然有幾名男子竄進房裏,將小曼打暈,然後用一塊白布蓋住她的口鼻,一股惡心的味道迷昏了她,再來就到了這裏。

  那小曼呢?她怎麼了?

  “你不會這麼容易就忘了我吧?”吉娜動手掀開面紗,露出醜陋的傷疤。

  “是你!你的臉怎麼會……”她一怔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  “很醜是吧?這可是蘇威的傑作呢!”吉娜自嘲。

  “蘇威……”安海兒想起小曼曾說過當時的狀況,沒想到蘇威當真下手這麼重!

  “因為我動了你,所以我的臉毀了,你一定很開心吧?”吉娜說得咬牙切齒,越看她那張清純無瑕的臉,就越礙眼。

  “怎麼會!?我不…”安海兒才開口,就被甩了一巴掌。

  “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綁來嗎?”這一掌不過是開始,她不會讓她好過的。

  安海兒搖頭,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
  “我這人向來是有仇必報,蘇威既然毀了我,我就毀了他最珍視的東西。”她冷冷的笑聲配上那張臉,更顯得可怖。

  早在她被毀容時,她就對蘇威產生強烈的恨意,不管拉瑪說什麼,她早就不想跟蘇威有任何關係,但她要報復!她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!

  她聽了,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
  “你們進來。”她朝門口召喚,好幾名男子立刻走了進來。

  瞪著他們,安海兒頭皮發麻,不祥的預感更加重。

  逃!這是她唯一的念頭。

  “你想跑去哪!”她才起身,吉娜就將她推回床鋪。

  “你們還杵在那裏做什麼?還不快給我上!”她喝道,她要親眼看她承受痛苦的模樣。

  “不要!”安海兒發出尖叫。

  “叫吧!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!”她揚起張狂的笑。

  “不要!”安海兒揮動手臂,拚命的阻擋那些惡心至極的手臂。

  蘇威!她在心裏大聲呼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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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很敢!”房門轟然大開,蘇威領著手下走了進來。

  不待他下令,阿魯已經動手除去那些打算侵犯安海兒的男人,手段快、狠、準,全程不到三分鐘。

  他怎麼會……吉娜瞪大了眼,看著眼前的景況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
  “你知道,你犯下的最大錯誤是什麼嗎?”蘇威語調很輕,卻比發怒更令人發毛。

  吉娜啞然無聲。

  “這是你第二次動我的人了,上回給你的教訓似乎還不夠。”蘇威步步逼近。

  他瞥了一眼海兒,除了衣袖被扯開外,倒是沒什麼傷痕,他慶幸自己及時趕到,否則這女人死一百次都不夠。

  “你、你想做什麼?”吉娜倒退好幾步。

  “你的印象應該更深刻才對。”他輕笑。

  “不!”她想起被鞭打的滋味,嚇得連連搖頭。

  “你想以眼還眼!?很可惜,你學我學得不夠徹底。”蘇威示意要人將她架住。

  “放開我!”吉娜死命的掙扎。

  蘇威走到床邊,伸手去抱躲在角落的人兒。

  “海兒,沒事了。”他輕聲低語。

  “蘇威!”她聞聲,眼淚掉了下來,撲過去緊緊攀住他的肩膀。

  “沒事了。”他拍撫著她的肩膀將她抱起,臨走之前他丟下一句──

  “讓這位小姐也嘗嘗看被眾人強壓的滋味。”

  “不!”這回換吉娜發出尖拔的呼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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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9-6 09:23 PM|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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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魯。”他將海兒小心地抱進車裏。

  “是。”

  “給我帶人挑了蘇族,算是我送給阿克圖的禮物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在赤裸的月光下,蘇威的銀眸更顯冷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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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車子一路開著,精神整個松懈,安海兒的淚掉個不停。

  明白她所受的驚嚇,蘇威任由她發洩。

  回到住處,他抱著她回他專用的房間,踩過長毛地毯,步進浴室。

  奴僕早已在偌大的浴池備好熱水,蒸氣彌漫。

  將她放下,蘇威動手卸除她損壞的上衣。

  “不要……”那些記憶令她害怕。

  “我不會傷害你。”他剛毅的聲音裏流露著心疼。

  “不要看……”她轉過身,不想讓他看到她被弄瘀的手臂、肩胛骨。

  她真的不敢想像如果他沒趕到,會是怎生景象,為什麼她會碰上這種事?這都是他帶給她的、這都是他帶給她的……一股莫大的委屈湧上心頭。

  “海兒。”不讓她推拒,他將她轉回,用力抱住她,幾個小時的煎熬在此全部釋放。

  “我想回家,請你放我回家。”她輕聲低喃,沒有推開他。

  “你說什麼?”他驟然抓住她的手臂,銀眸緊鎖她的臉龐,不懂她怎會突然吐出這話。

  “請你放我走吧,今天的事加上過去所發生的,還不夠嗎?”她真的好累,她不想再受到任何驚嚇了。

  “我不會讓你走!”他冷聲宣告,屬於他的,他絕對不放手。

  “你真想讓我恨你嗎?”她靈動的黑眸盈滿水氣。

  他的心是鐵打的嗎?難道要逼到絕處,才肯讓她走?

  “那就恨到底吧!”他管不了這麼多了。

  “蘇威……”她喚著他的名,還來不及說什麼,雙唇就被覆住。

  他的吻出乎意料的溫柔,反而讓她愣住,忘了推拒。

  不行,她不能被迷惑……她告訴自己別陷入,但身體卻不受理智所掌握。

  漸漸地,她的呼吸、她的心跳亂了調,什麼都不能想……

  “你是我的。”他的氣息佔據她的鼻間。

  她無法開口,理智成了一攤爛泥。

  這一刻,她忍不住放縱自己的心,不再去想未來,緊緊地攀附結實的臂膀,投入那迸發的激情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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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小姐,吃點東西好不好?”小曼捧著大餅,苦口婆心地勸道。

  唉……自從被綁架回來,小姐的情況就更嚴重了,窗邊簡直成了她專屬的位置,除了睡覺跟發呆,好像就沒什麼事可以影響她。

  “小姐,你這樣不吃不喝,會弄壞身體的。”小曼用力放下托盤,走到她面前轉過她的身子道。

  安海兒依然沉默。

  “不然這樣好了,小姐你想吃什麼,我去煮給你吃。”她捺著性子提議。

  “我不餓。”她搖頭。

  她真的要生氣了!小曼雙手叉腰,準備訓人。

  “小姐,人是鐵、飯是鋼,你不吃飯是想做神仙啊?如果真有什麼事,你也開口跟我說嘛!看你這樣悶著,小曼很難過耶!”

  “我真的不想吃。”她低聲說道。

  她很感謝她的關心,但她真的一點食欲都沒有。

  “厚!”怎麼這麼死腦筋啊!講都講不聽!小曼真的想拿大餅硬塞進她嘴裏。

  安海兒又轉頭面對窗臺。

  小曼拿她沒轍,幹脆出去找主子來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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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哥哥現在好嗎?

  畢業這麼久,曉筠應該找到工作了吧?

  早知會經歷這麼多事,當初就不該硬拗哥哥答應她到阿拉伯來……

  她已經不知為何會對這裏感興趣,她好想回家,她什麼都不要,只想回家,回到她熟悉的生活環境,她已經賠上自己太多,不想待在這裏面對一個奪去她的身心,又不願給她愛情的男人,她不想……

  “為什麼不吃東西?”蘇威一臉陰沉地出現在她身邊。

  這幾天母親終究敵不過毒癮的折磨而死亡,處理她的身後事,讓他無法隨時看顧她。

  她不答話,視線定在蔚藍的天空中。若是她有雙翅膀可以飛回臺灣,那該有多好……

  “你該知道,絕食不會讓我改變心意。”他慣有的淡笑不再,語氣加重,幾乎是用吼的。

  她聽若未聞。

  蘇威握緊雙拳。過去幾天,或者應該說從遇見她起,他對她的耐性就超乎他的預期。

  以往哪個女人不是讓他招之即來、揮之即去?誰敢在他面前使性子、耍脾氣,而她卻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挑戰他的極限,即便是已成了他的人,她還是不肯投降,還再跟他對槓,表演絕食抗議給他看。

  這倔強的女人到底哪點好?讓他如此縱容她。他掌控大局,運籌帷幄的得心應手,就這一個女人他始終沒讓她低頭。

  “說吧!你到底想要什麼?”他挫敗的開口。

  “讓我回家。”她只有這一個要求。

  “好,我讓你走!”他咬牙答應。

  夠了!他決定到此為止,這麼一個女人算什麼!?沒必要一再挑戰自己的底限。

  他這一答應,反倒讓安海兒驀然回頭,而她就只能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。

  他答應了?他真的答應了?她懷疑自己餓過頭,得到幻聽症。

  撫著胸口,安海兒以為自己會欣喜萬分,但沒有,什麼都沒有……心裏空空蕩蕩的,好像被挖空了一大塊。

  怎麼會?難不成她不想走?

  不可能,她真是糊塗了!一定是太驚訝了!等回到臺灣,她會好的!一定會的!她在心裏告訴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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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蘇威果真說到做到,隔天就安排她回國,至於辦理手續的過程,她也不用多問,反正他有通天的本事。

  “安小姐請上車。”阿魯打開車門。

  “小姐──”小曼哭得眼眶紅腫。

  “小曼,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。”安海兒上前給她一個擁抱,這一次,她是真的要走了。

  “小姐,你以後可以再回來看小曼嗎?”她哭哭啼啼。

  “你有機會可以到臺灣來找我。”她微笑,掩去心中的沉重感。

  “小姐……”她是人家的奴僕,又不是自由之身,怎麼可以說去就去呢?

  “我走了,你要好好保重自己。”她朝她揮手再見,傾身跨進車裏,關上車門。

  車子緩緩移動,與宮殿的距離漸行漸遠,她不禁回頭望。

  真的離開了!從此之後,她與他就是天涯海角,各據一方。

  不知為何,她的眼眶莫名發熱。

  她走了!蘇威沒有出現在門口,卻一直站在窗邊,目送她遠離。

  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在乎的,此後不用再容忍她的倔強,也沒人敢再挑戰他的脾氣。

  但為何他無法移開步伐,仍在窗邊杵立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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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臺灣 臺北

  不曉得海兒現在在何方?

  難得休假,安俊騏並沒有出門,待在書房裏沉思。

  “俊騏,在想海兒嗎?”一雙素手由身後貼上他的肩頭。

  是曉筠,自從海兒失蹤後,她難掩內疚,時常跑到安家陪在他身邊,不知不覺,這份感情變了質,她鼓起勇氣告白,才發現原來他也感覺到兩人日久生情,現在他們是交往中的情人。

  “嗯。”他點頭,微展笑容。

  “曉筠,一個人真的可以憑空消失嗎?”這幾個月來,他請的偵探沒一個有消息,讓他不得不去想海兒遇害的可能。

  “我不知道……”以前她可能會大聲說不可能,但現在她什麼都無法肯定了。

  “你想,海兒還活著嗎?”

  “我相信她還活著。”她仍舊堅持最初的想法,從沒改變。

  “那為何我們找不到她?早知道,當初我應該堅持不讓她去阿拉伯。”他忍不住自責。

  “別這樣。這幾個月來,你已經自責太多了,我想海兒知道也不會高興的,更何況,因為這事,我們才有機會相戀啊……”最後兩句,她說得很小聲,並不希望他誤解她的心。

  “我知道。”他拍拍她的手。“不過,海兒一天沒消息,我就無法安心,如果可以,我真希望現在就可以看到她出現。”

  “我也希望啊!”她彎身環住他的頸項。

  突地,門鈴大響,驚動了兩人。

  “是誰呢?”安俊騏皺眉,自從海兒失蹤,會來家裏的人只有曉筠。

  “我去看看好了。”蘇曉筠起身步出書房,安俊騏不放心也跟著出去。

  開了門,兩人全愣住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  “嗨!原來你在我家,那省得我再打電話跟你報平安 !”安海兒身著T恤、牛仔褲,就站在門口朝他們揮手。

  “海兒!”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。

  “我回來了。抱歉,要勞煩你們來開門,我忘了帶鑰匙。”她開玩笑地說道,好像只是出門一下下,而不是失蹤幾個月的人。

  “海兒!”安俊騏上前用力擁抱她。

  “哥──”她閉上眼,用力回抱,她終於踏進熟悉的地方。

  “臭海兒,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?”蘇曉筠紅了眼眶,也抱住她。

  三人就這麼抱成一團,久久無法分開。

  “我們別站在門口,我有好多話要問你呢!”蘇曉筠首先退開。

  “對,這些日子你在哪裏?跟誰在一起?過得好不好?怎麼回來的?你都要一一招來。”安俊騏拉著人往客廳走。

  “天啊!我可不可以先休息啊?我好累耶!”安海兒掩耳驚呼。

  “不行!”他倆又異口同聲地打回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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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海兒,告訴我,你想要什麼……

  “喝!”蘇威忽近又忽遠的聲音,令安海兒倏然從夢中驚醒。

  暈黃的小燈照耀著房裏的擺設,原木的書桌、書架、被她不小心刮傷的衣櫃,在在提醒她身處何方。

  對,她回家了。

  臉頰微涼,她下意識地去撫摸,才發現她哭了。

  墻上的時鐘,剛過午夜兩點,但她再也了無睡意。

  方才的夢境歷歷在目,她沒有忘,隔著千萬裏遠,蘇威仍舊可以入侵她的夢境,佔領她的全部思緒。

  幾天前,她回到家,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,她常以為這是一場夢,但這是真的;她以為她會很開心,但那喜悅只在重逢的瞬間。

  在大哥與曉筠的逼問下,她吐露大半的事實,卻不提蘇威,她只想將他藏在內心深處。

  只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,她才能承認,沒有交心卻還是輸了心,因為她愛上了蘇威。

  她並不瞎,也不聾,感受得到他為她所做的一切,雖然他霸道得很欠打,但他擁有任何女人都願傾心的條件,只可惜她不識好歹。

  她還是深信這只是暫時的,想必他現在應該找了另一個女人來代替她的位置了吧。

  那麼她呢?她究竟得花多久時間,才能忘了他呢?

  輕撫著胸口的紅寶石項煉,她仰首望向窗外的明月,月娘只是靜靜地映照大地,無法給她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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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適才問她要不要出門,下一刻她就開始恍神,三魂七魄都不知飛到何方。

  一趟阿拉伯之行回來後,發呆、發愣成了她的習慣,原本活潑又愛笑的人兒去哪兒了?

  安俊騏皺起眉頭,用力放下水杯。

  砰!水杯撞擊桌面的聲音,讓安海兒回神。

  “哥,怎麼了?”

  “該問的是我,你怎麼了?”他的面孔難得嚴肅。今天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。

  “我?我沒事啊!”她搖頭,反射性地揚起笑容。

  “沒事嗎?”他指著面前那盤早就被她的叉子戳到稀爛的生菜沙拉。

  “哎喲,人家不太餓嘛!你今天不和曉筠約會嗎?”她尷尬地解釋,連忙轉移話題。

  知道哥哥與曉筠在一起,算是她最感欣慰的事,也算沒有白白浪費她在阿拉伯的日子。

  “海兒,少給我裝蒜。”她還想打混過去!安俊騏真的生氣了。

  “我沒有啊!”她一臉無辜。

  “海兒,你有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的臉色,蒼白得像張紙似的,回來幾天了,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得不安穩,你到底怎麼了?”他真想抓人到鏡子前,讓她好好照看看她變成什麼鬼德性。

  “沒有啊!我覺得我還好啦!親愛的哥哥,你不要擔心,改明兒個我就去找工作好了,省得你一天到晚念我一直關在家裏當米蟲。”她撒嬌道。

  “告訴我,那個救了你又讓你吃好睡好的男人到底是誰?”他沉下臉,直接把話挑明。

  他並沒有放棄調查她在阿拉伯到底發生什麼事,因為海兒根本沒有全吐實。但,沒有名沒有姓,說要找根本無從找起,就跟過去一樣,海兒消失後,他完全找不到人,現在她人回來了,還是讓他找不到那個男人,他不禁懷疑這男人擁有通天本領。

  支持這項論點還有個原因,他派出的偵探無意間調查到一項值得玩味的事實──

  海兒的名下突然多出許多資產,包括三輛價值不菲的車子,分別在倫敦、紐約、巴黎佔地千坪的豪宅,以及一堆數不盡的珠寶,和價值超過上百億的股票。

  海兒哪來的能力購買這些東西?只有那個男人才有這個本事,這讓他對這個男人越來越好奇。這次,他絕對要問個明白。

  “哎喲!反正都過去了,你們又不會見面,問這麼多做什麼?”她裝作不在意地揮手,心裏壓抑著浮動的情緒。有時她會想,就是因為哥哥一再地追問,才會讓她忘不了蘇威。

  “我問,是因為你變得讓人擔心。以前你可不會偷偷掉淚,更不會在三更半夜驚醒。”他狠狠地提醒她。不要以為他都沒注意到,他只是不想提。

  “我……”她被堵得回不出話,因為她總不能跟他說,她因思念那個囚禁她的人而落淚。

  “你說啊!”他繼續逼問,看她要怎麼回。

  “哥,你不要問了!”她起身想跑走,也許是起身太猛,一股惡心感直竄喉頭。

  “惡──”她捂著嘴直衝廁所。

  “海兒!?”安俊騏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。

  “惡──”她彎身將胃裏少少的東西全送給馬桶。

  “海兒,你要不要緊?”他跟在身後拍撫著她的背。

  她揮揮手,想開口說不要緊,但已經吐無可吐胃卻還在翻騰,讓她直幹嘔。

  “我送你到醫院。”

  “不要,我沒事了。”她努力壓下那股惡心感,站起身,一陣暈眩卻讓她站不住,直往地板上癱。

  “海兒!”

第十章
  “醫生,你再說一遍,我妹妹她怎麼了?”病房外,安俊騏一臉錯愕。

  緊急將人送到醫院,還以為是單純的腸胃毛病,但醫生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。

  “安先生,令妹已經懷有七周的身孕,不過身體有些虛弱,需要好好休息。”醫師不厭其煩地再說一次。

  “我知道了,謝謝你,醫生。”安俊騏終於鎮定下來。

  “不客氣。”醫師點頭離開。

  海兒竟然懷孕了!一股怒氣湧上心頭。

  到底是誰對她做出這麼不可饒恕的事?到底是誰?難怪海兒一回來就不對勁,什麼都不肯說!

  握緊拳頭,安俊騏開門走進病房。

  “哥……”安海兒沒有睡著,一直等著他回來,方才的嘔吐讓她不得不想到一件她從未想過,卻在她體內發生的事。

  “海兒,醫生說,你懷孕近兩個月了。”安俊騏輕聲宣布。

 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!

  她閉上眼,伸手撫向平坦的小腹。

  她一直想遠離蘇威,沒想到命運之神卻送了份大禮給她,怕是這一生她都要與他有個切不斷的聯係了。

  真是奇妙,她的肚子裏竟有了他的骨血……想著想著,她的嘴角浮現一抹笑。

  瞪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,安俊騏以為她會震驚得痛哭,但她卻笑了。

  莫非那個男人對海兒的意義,並非他所想的那樣?

  “海兒,你打算怎麼做?”他開口問,心裏卻已有答案。

  “我要生。”她緩緩睜開黑眸,輕聲道。

  “不跟孩子的父親聯絡?”

  “不用了,我打算獨力扶養這孩子。”她搖頭,不自覺地輕撫胸口的項煉。

  既然她都開口要求回來,又有什麼資格通知他孩子的事?更何況,她也無從聯絡起。

  “你好好休息吧!我去買點東西回來給你吃。”考慮到她身體的狀況,他沒有多說什麼,心裏清楚海兒若是決定一件事,就誰也拉不回、勸不動,不如順著她的意,但追查孩子的父親是誰這件事,他不會放棄!

  “哥,謝謝你。”她松了口氣,感激他沒再追問她不想說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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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現在好嗎?應該過得逍遙自在吧?

  蘇威的嘴角浮現一抹輕笑,那笑意直達銀瞳,而不是以往的皮笑肉不笑。

  阿魯在一旁雖無聲,內心卻震驚萬分。

  主子竟然在聽國際事務時分神笑了,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。

  他現在才知道安小姐對主子的影響力有多大。

  那麼主子為何要送安小姐回去?他實在猜不透主子的想法。

  蘇威在想,阿魯八成在想他為何突然笑了。

  這幾天,他的工作仍然忙碌、處理事務依然明快,生活沒什麼改變,不過少了與人鬥嘴的樂趣。

  騙誰呢?耳邊響起心音。

  是啊!他在騙誰呢?他根本無法忘記她!

  從她離開後,他生平第一次後悔自己的決定。

  他想他是中了她的毒了,才會愛上一個倔強的女人。

  是時候了!讓她回去探親的時間,也該夠了!

  他要將她帶回身邊,再也不讓她逃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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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臺北世貿 中東世界文物展

  懷了蘇威的孩子,反倒讓安海兒重新燃起對阿拉伯文物的喜愛,聽到有相關展覽,她當然主動拉著曉筠一塊來參觀,畢竟淵源頗深嘛!

  據說,這回的展出非常特別,以往只有單一國家來展出文物,這回卻是結合中東幾個國家的文物作展覽,展期只有五天,這讓主辦單位不惜花下大把鈔票,用力做宣傳,果真吸引大量人潮。

  為了避開人潮,她特地挑了個非假日,但參觀的人還是很多,想到人擠人混合的氣味,她不由得犯起惡心。

  “海兒,你還好嗎?”蘇曉筠買完票回來,就發現站在角落的她臉色不佳。

  這回出來,她得肩負起照顧她的責任,不容許有一點閃失。

  “我沒事,我們進去吧!”她勾住曉筠的手臂往會場走去。

  “不舒服要馬上告訴我哦!”蘇曉筠不放心的提醒。

  “知道啦!我未來的嫂子。”安海兒故意喊道。

  “別亂叫,事情還沒有定呢!”這一叫,讓蘇曉筠紅了臉。

  “你們都談戀愛了,結婚當然是指日可待,有什麼好害羞的?”她放開曉筠,先一步站到各區文物的位置圖前看介紹。

  “海兒……”蘇曉筠不依地跺腳。

  “對了,結婚的時候別忘了包媒人禮給我,好歹我也算是介紹人。”她轉頭對著曉筠笑道。

  突地,頸背豎起寒毛,一股被盯梢的感覺,令她轉頭尋找,卻又遍尋不著。

  奇怪?怎麼又不見了?難道是她太敏感?

  “還說呢!我以後再也不敢跟你出國了,一次就夠嚇人了!”蘇曉筠自顧自的說著,根本沒發現她的異狀。

  “對不起嘛!不過,我想以後也沒機會了吧!你嫁給我哥之後,大概只會跟我哥出國,而我有這孩子要顧,恐怕也沒時間。”回過神,她拉著人開始逛文物展,但走沒幾步,那莫名的盯梢感再度出現。

  奇怪?是誰在看她?她停住腳步,朝四周張望。

  但看了半天,參觀的人還是參觀的人,那刺人的視線又再度消失。

  “怎麼了?”這會兒,蘇曉筠也發現不對勁了。

  “沒事,我們繼續。”她揮揮手繼續參觀的腳步。

  “真的沒事?”

  她搖頭給她個安撫的笑容,但逛沒幾步,那視線再度出現。

  不是她過敏,真的有人在看她!她蹙眉,克制抬頭的衝動。

  與曉筠聊著古文物的事,她卻如芒刺在背,被盯住的感覺如影隨形。

  終於,她受不了了!

  “曉筠,我想去洗手間。”

  “好,我陪你去。”她點頭。

  “不用了,洗手間不過幾十公尺,我去一會兒就回來,你在這等我就行了。”她搖頭拒絕,她想到另一頭看看那視線會不會跟來,她要知道到底是誰在看她!

  “還是我陪你過去比較保險。”蘇曉筠勾住她的手。

  “別了吧!這是臺灣又不是國外,難道我還會消失不成。”安海兒拍撫她的臉頰,然後快步離開。

  她沒進洗手間,而是往視線的來處尋找那人,她一路避開人群往裏走。

  突地,她在人群裏發現熟悉的背影,穿的卻是西裝,而不是白袍。

  那、那是他嗎?她頓住,撫著胸口的紅寶石。

  不可能!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?他應該在阿拉伯的,不是嗎?

  想著想著,她卻像著魔似的跟著那個男人走,連跟進禁止進入的地區都渾然不知。

  前方的男人突地停住,她才驀然回神,但下一刻卻僵住。

  “我真該感到高興,換上這身衣服,依然可以吸引你的注意。”

  這聲音……是夜夜入侵她夢裏的聲音……不可能,這怎麼可能……她瞪大了眼,反射性掩住嘴,心跳在瞬間停頓,又像脫韁的野馬般狂奔。

  “看你似乎又瘦了,讓你回家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幫助。”他輕笑,轉過身來面對她。

  從她一踏進會場開始,紅寶石裏的追蹤器就告訴了他,他們的距離有多近。

  “你……”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  他竟然出現在臺灣!?他為什麼會來?難道他是為了……她不敢再奢想,深怕自己會錯意。

  搞不好他只是來談生意……她理智地提醒自己。

  “怎麼,舌頭被貓叼走了嗎?”

  “你怎麼會在這裏?”她突然冒出一句。

  “你說呢?”他把問題丟回去。

  “我……我怎麼知道!?說不定你只是來談生意的,我們碰巧在這裏遇見而已。”壓下躁動的情緒,她試圖板起臉來。

  “你還是依然沒變,嘴裏吐出來的話,倔到讓人想吐血。”他發出沉沉的笑聲。

  他是什麼意思?她的心跳漏了一大拍,理智繼續告訴自己,別想太多。

  “我猜的沒錯。辦這個展覽,你一定會出現。”他說得篤定,但其實他是在下賭注,賭她的心是否向著他。

  而她果真出現,證明她的心中的確有他,不過是嘴硬而已。

  “辦這個展覽?”她有沒有聽錯?這展覽竟然是他辦的?她的心房再度受到震撼,這一震,連她的理智都給震掉了。

  他竟然為了引她來,而辦這個展覽?不過,他也的確有這本事。

  “想念我嗎?”來到她面前,蘇威伸出指尖劃過她越見瘦削的臉頰,進而發現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。

  “我……”她想開口卻又哽在喉嚨。

  他以指尖描繪著她的唇形,然後是她的鼻子、她的眉骨……繼續滑向她細致的頸項、小巧的鎖骨,最後在那紅寶石項煉上打轉。

  他的碰觸讓她微顫,水漾般的靈眸不自主地定他剛毅的薄唇上。

  他是故意的,誰教她如此倔強,不肯交付她的心。

  莫名的渴望,令她不覺地輕咬下唇。

  捨不得她虐待自己的唇瓣,他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,輕撫她的唇瓣,然後低頭親吻她。

  許久未見的熱情,在這一刻全然爆發。

  蘇威狂烈鷙猛地入侵她的領域,霸氣的宣告她是屬於他的。

  她全然的配合,不顧一切攀附他的肩膀回應他的吻,即使他弄痛了她。

  “跟我走。”移開她被吻得紅腫的唇,他炙人的氣息吹拂過她的頸項。

  “好。”

  就這樣,兩人消失在會場,安海兒全然忘記曉筠的存在,也為此,她被記恨了好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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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體內的欲望在沸騰,蘇威用最快的速度將人帶回飯店。

  一踏進房間,他們就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,急切的擁抱彼此,身體貼合得沒有一絲空隙,彼此的唇舌也是。

  蘇威重重地親吻她的唇,大手在她的身體遊移,下一秒,他用力扯開她的襯衫,布帛撕裂的聲音在偌大的總統套房回蕩,但安海兒卻恍若未聞,一點也不在乎。

  重逢的喜悅衝翻了她的理智,欲望接管一切,她也開始拉扯他身上的衣服。

  兩人一路擁抱、親吻、卸下彼此的衣物,一塊倒在床榻上。

  身貼著身,心貼著心,將彼此的熱情燃燒到極致……

  激蕩的火花四散之後,安海兒氣喘吁吁的蜷臥在他懷裏,傾聽著他的心跳,讓自己的心跳緩緩平息下來。

  現實浮現臺面,逼得她不得不思考一些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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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往她讓他囚禁在沙漠,任由他在她身邊來來去去,跟個情婦沒什麼兩樣,但現在她不能再回到過去那種情況。

  為了她的心、為了她腹中的骨肉,她得跟他談個明白才行。

  “在想什麼?”蘇威的大手慵懶地在她的嬌軀上遊移。

  “你。”她輕輕吐出一字。

  “哦?”他挑眉。真難得,她肯承認心之所念。

  “請你告訴我,你到底為何而來?”她拉起薄被遮掩赤裸的身體,半坐起身與他面對面。

  “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?”他的指尖劃過她光滑的肩頭,表情曖昧。

  “我需要肯定的答案,而不是用這方面做表示。”她害羞得漲紅臉,拍掉他的手。

  男人怎麼都會想到那上頭去?或者他是故意的。

  “我的確為你而來,滿意嗎?”順她的意,他輕喃道,銀眸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耀著光芒。

  “為什麼?我何以得到你的青睞?”她的眼眶因他的話而發熱,有種滿載的甜蜜淹沒心房,令她想哭又想笑。

  “還需要我再說嗎?海兒,你是個容易令人著迷的女人,初見面,你這雙靈動的眼眸就吸引了我的目光,你的倔強更激起我的徵服欲。”他的聲音透著難得的柔情。

  “你……”她想開口,卻被他的指尖擋住。

  “噓──但你的嘴永遠不服輸,吐出來的話氣死人不償命,然而嘗起來卻是那麼甜,教人永遠嘗不膩……”他大手捧著她的後腦勺想拉近她。

  “別,認真點!”她閃躲著,不想受他的蠱惑而壞了難得的深談機會。

  “與你鬥嘴成了我生活的樂趣,少了你,日子還真寂寞。”他嘆口氣,承認她在他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。

  “所以,你……愛上了我?”她輕聲的問出最想聽的話。

  “如果這就是愛,那麼我的確愛上了你。”他輕笑。

  “蘇威,我也愛你。”她再也忍不住主動撲倒他、親吻他。

  “我早就知道。”他笑著承接她的熱情。

  “去你的,自大狂。”她嬌嗔地捶他。

  回報她的,是他更囂張的、更猖狂的大笑,那笑聲有著滿足,久久之後才收斂。

  “蘇威,我想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。”她窩進他的懷裏輕喃道。

  “嗯?”

  “不過,你要先答應我的條件。”她抬頭看向他的臉。

  “開出來。”他回望著她。

  “第一,你得跟我回家,當面跟我哥解釋我們的關係。還有,把你霸道的一面收起來。附帶一提,我哥可能會痛扁你一頓。”關係明朗化,她欠哥哥一個解釋,當然應該找始作俑者。

  “痛扁?他有這個能耐嗎?”他沉沉的笑著。

  “我想你最好別回手,這是你該受的,誰教你囚禁我。”她提醒。

  好吧!算她壞心好了,過去那段日子,有好幾次她都被他的態度氣得想扁人,現在總得讓她如願以償一下,相信哥哥看在他是未來的妹婿份上,下手不會太重才是。

  “可以。”他點頭,看在她的份上,他可以讓步。

  “第二,這點很重要,如果你不能答應,我就馬上走人。”這會兒,她又坐了起來,以示她的認真程度。

  “說吧。”

  “就是你得答應我,有了我之後,未來你不能再娶任何妻妾,不準再碰任何女人。”她慎重其事的開口。

  “有一個你就夠了,我為何還需要娶其他女子?”他笑問。

  對他來說,真心一次就夠了,他沒有那麼多心可以看照其他女人。

  “我以為信奉回教的男人,都可娶四個妻子。”

  “誰告訴你我是回教徒的?”他反問。

  她愕然。

  這話提醒了她另一件事,一直擱在她心裏很久的事。

  “最後,再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。”

  “嗯?”他揚起眉角,今天她的問題還真不少。

  “你到底是誰?我知道你是一族的領袖,但你怎麼會擁有這麼大的權力,可以操縱整個中東世界?”她定眼望著他。

  “躺下吧!故事很長。”沉吟了一會兒,他便拉著她重新躺進他的懷裏。

  “在阿拉伯有許多遊牧民族,蒙族是其中之一,我的父親在我年紀很小的時驟然過世,這使蒙族大亂,母親為了讓蒙族不受其他民族的並吞,將我送給比較強勢的民族當人質,以求他們的保護,這我沒有異議。”

  她聞言,不禁抬頭,心裏浮起心疼。小小年紀的他,竟然被當人質送出去,這不就和中國古代,弱國將自己的王儲送至強國當人質,是同一道理。

  “但民族與民族之間的鬥爭,卻讓我在之後的歲月裏,不停地在強勢的部族裏遊走,這使我認清一件事──唯有強悍,我才能生存下去。”他冷笑,銀眸裏的冷酷嚇到了安海兒。

  “知道我怎麼擺平他們嗎?我隱藏自己,但暗自培養實力,不管在各方面,然後找尋他們的弱點一次痛擊,漸漸地,他們再也不是我的對手,我的勢力日益龐大,擴及整個中東世界。”

  真沒想到他的成長背景就像一部活生生的血淚鬥爭史,難怪會造就他今日的霸氣。想到這裏,她不禁打了個冷顫,另一方面卻又心疼他遭遇的嚴酷經歷。

  “海兒,不準你怕我。”他沉聲命令。

  唉,他還是他,說出來的話,依然這麼霸道。

  凝望著他的臉,她忽然興起捉弄他的心。

  “如果我說我後悔說愛你,你會怎麼樣?”

  “來不及了!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!”他狂烈地攫住她的唇,霸住她的身子,不讓她再吐出逃離的話。

  安海兒被吻得昏頭轉向,嘴角卻洋溢著幸運的微笑。

  “說你不會離開我!”瞪著她,他蠻橫地命令。

  “都有孩子了,我怎麼可能離開你?”她狀似不經意的開口。

  “什麼?”蘇威真的被她嚇到。

  “這裏……”她將他的手握住,緩緩移向她的小腹。“這裏有著寶貝,我們的寶貝。”

  “該死的!你懷孕居然到現在才跟我說!”這回,他是驚到,猛然抬起身體。方才他們這麼瘋狂的做愛,沒有傷到孩子吧?

  “我沒事,孩子沒事,不要緊張。”她笑得像個沒事人般的安撫他激動的情緒。

  若是有事,她還可以躺在這裏跟他在一起嗎?早就送醫急救了。

  “好,你這女人真該打,有了孩子你還敢說不愛我!”他逼近,銀眸散發危險的光芒。

  “又不是真的,我剛也說了是如果,那是只是假設性的問題啊!”他的眼神好可怕,安海兒移動身子想跑。

  “你還敢假設!?看我怎麼對付你!”他一把將人拉回。

  “啊──”

  總統套房裏傳來高分貝的尖叫聲,沒多久,聲音突然消失,再仔細聽,就只剩細微的嬌喘聲。

  “蘇威,我愛你。”


  【全書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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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7n 該用戶已被刪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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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9-7 04:03 AM|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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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謝版大分享
很好看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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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378 該用戶已被刪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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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12-14 11:41 PM|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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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謝大大的分享...
蠻好看的哦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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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64142 該用戶已被刪除
12
發表於 2007-12-15 03:20 PM|只看該作者
很好看
超愛的
卸卸大大提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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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q96639 該用戶已被刪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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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12-28 09:23 PM|只看該作者
真是太好看了
男主角專情又寵女主角
好喜歡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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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兒魅 該用戶已被刪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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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1-6 07:29 AM|只看該作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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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1-6 10:18 AM|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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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ㄧ個富可敵國的故事嚕~
不過很好看~
哈哈~真希望這世界真有這樣的男子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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